“吾皇威武。”
山呼海啸的臣服传遍了整个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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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长安城外的一个村落里,相比之下却显得十分的宁静,甚至有些惬意。
“折子递上去了?”
一大早谢明依刚起床,正在洗脸的功夫容璟便已然从外面回来了。
“赶的巧了,在上朝之前让宫中的内线递给陆盛春的,错不了。”容璟道,言罢递过去搭在一旁的白色毛巾。
昨天半夜里容璟从城中赶回不久,柴房里的西洋男子便醒了过来。
好在在大燕待的日子久了,会讲一些本地的话,否则即便是谢明依问拿那些洋文没有办法。
毕竟科举考试可不考洋人的文字。
但意料之中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西洋人是从江浙赶过来的,而且自称是江浙水军督卫,又从破烂的兜子里面掏出了江浙水军的联名书。
——三十万两的军饷底下的人是一两银子都没有看到,一路上险象环生,皆是围追堵截我的人。
因此谢明依连夜拟了一封奏折,交给容璟递进了宫里。
谢明依接过手巾,擦了擦脸上的不断滑落的水滴,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
“今儿个朝上都说什么了?”
话音刚落,这边容璟已经将来时在路上整理好的腹稿讲了出来,
“浙江匪患,皇帝震怒,当着众人让苏相看了折子,随即怒火直指户部尚书武经文,停了职禁足在家中,指派了定北侯刑部京兆尹审理军需案,另派张之道去浙江平叛。”
“哦?”刚放下毛巾,拿起凤绾给她的养颜膏,还没等打开青花瓷的盖子,这边动作便是一顿,
“领的是谁的兵?”
这本是在朝议上未曾布公的消息,但是容璟特意打听了一下,
“是邯山新营的兵。”
“苏衍的兵。”
谢明依狐疑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皇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动了苏衍的兵权。
让苏衍负责审理案子,明着看像是扩大了他手中的势力,但是实则明升暗降。
虽然没有实实在在的拿走他手里的虎符,但却调了他手里的兵。
邯山新营,那可是苏衍一手带出来的,自从漠北归来,他的那些兵就都放到了那里,说不上是大燕最精锐的军队,却也是一只无往不利的强悍之师。
现如今,皇帝三两拨千金的将这只军队交到了张之道的手里,即便张之道此人确实有带兵的才能,可说到底,邯山新营只认‘苏衍’,定北侯。
“苏同鹤什么态度?”
谢明依迟疑了一下说。
青风略思忖了一下,随即道,
“朝上苏相倒是没说什么,但是下了朝似乎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因为武经文被查,还是邯山新营的事情。”
“嗯”谢明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打量了了一眼眼底泛着青黑色的青风,
“忙了一夜,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午后咱们再回去长安城。”
“是。”青风微一欠身,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出了屋子朝着对面的一间走了过去。
屋子里的谢明依通过打开的窗子看着青风关上屋门,不一会儿那边便没了声响,估计是睡熟了。
手背处的水渍早已经随着夜晚的风干了,可谢明依心里还在惦记着方才的事情。
苏家之所以有如今朝纲独断的局面,不止是因为苏同鹤的门生遍天下,很大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苏衍手里的兵权。
兵权就是最大的话语权。
苏衍会就这么容易放手的话,皇帝也不至于辗转迂回到现在才动手。
这是一场艰难的拉锯战,而最后胜利的那一方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