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怕是陆大人的心爱之物吧。”
“对……”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陆锦的耳朵一下子便红了起来。
谢明依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童,看着陆锦羞涩的样子竟有几分欣喜。
果然啊,终究是年少的样子最好,岁月静好,只在一方玉佩上便写满了心意。
两个人边走边说,虽然依旧在大部队的后面,可早已经走出了菀菊院。
纵是谢明依有心去看秋楚笙,如今也是来不及了,今次一别,又不知几时才能相见。
陆锦有些难为情的笑着问道,
“谢大人是如何知晓的?”
谢明依道,“我只看陆大人满面红光,眼睛亮的像星,便可知,这玉佩不是伯母的,而是陆大人的。”
虽然被人戳穿了心事,但陆锦也没有扭捏太久,反而眼睛里一下子便充满了敬仰和崇拜,
“谢大人果真厉害,不仅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抓到了盗贼,观察亦是如此的细致,怪不得我祖父提起陆大人时,常常赞不绝口。”
闻言谢明依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前面的队列,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着交头接耳,亦或者是在讨论如何讨李同鹤的欢欣,没有人注意到陆锦的话。
见此,谢明依才拉着陆锦的袖子又落后了两步,好心劝慰道,
“云让,无论你此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总之,为了你祖父这话也断断不可再言了。”
陆首辅,对谢明依也算是有提携之恩,而且此人为人禀直,虽是读书之人,却鲜少的没有那么迂腐,喜欢接受和尝试新的事物。
自然,陆锦的秉性她也早已在容璟那听闻了,是个可以做事的人,但是终归太年轻,不清楚有些话说不得的道理。
亦或者,就是某人有意而为之。
简而言之,谢明依把自己应该说的话都说了,其他的便需要他自己去悟了。
毕竟,这天底下可没有教出来的宰相。
而陆锦虽然生性纯良,但是人在官场,有些事自是看的明白。
现如今谢明依的处境确实不是太好,可让他来踩这位曾经的状元郎,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这也是世家的教育所致。
看着陆锦脸上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谢明依的唇角不动声色的上扬起,心中暗自赞叹着,不愧是陆首辅的嫡孙,这份品性便是旁人难以相较的。
他的路可不仅仅是一个区区的工部侍郎。
谢明依道,“北渠可是一件造福千秋的事情,工部督办此事得力,陛下定会龙心大悦,陆大人的升迁之路不远了。谢某在此便先道一声恭贺了。”
这边谢明依刚摆了一个双手作揖的姿势,一柄折扇挡在手前,陆锦年少惶恐,更知眼前人的才学能力均不在自己之下,连忙伸手阻拦,这一拦,便碰到了谢明依的手背。
然而只是一瞬,陆锦连忙收回了手,掌心的凉意却久久不曾散去,
“谢大人如此,云让着实是受不起。北渠若能建成,自是提出此建议的谢大人的功劳,以及朝中各位同僚的支持,云让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陆锦的耳垂有些发红,谢明依将目光收回,作揖的双手也早已放下背在身后,
“一个人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是啊,还有多少人记得北渠一开始是她谢明依提出,并亲自督办的工程科。
或许,同只有自己知道皇帝姓赵一样,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还愿意记得这个事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