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高从诲把高季昌往窗户那里领:“我刚刚去小五的屋子查看,见屋里的窗户是开的,还在窗户上发现了一根青色的羽毛和血迹。”
听到有血迹,高季昌一惊:“怎么会有血?”
高从诲摇了摇头:“不知道,先等一等。”
“你让她们找什么?”
高从诲还没有回答,一个仆妇便大叫起来:“白鸟,白鸟在这里。”
不一会,那仆妇便抱着白鸟走了过来:“已经冻僵了,不知道是不是活的。”
白鸟的一只翅膀竟然生生地被扯断了,伤口上的血已经被冻硬,身体也硬邦邦的,不知是死是活,此刻,即便是高季昌也跟着心一紧:“是谁啊,这么狠,给我查,好好地查。”
“先把它抱进去用炭火烘着,莫让夫人看到。”高从诲吩咐道。
仆妇按照吩咐进去了,高从诲却站在廊下一动不动:“父亲,这是有人要对小五不利。”
因为有人对小五不利,所以白鸟才会与来人奋力搏斗,受伤了倒在院子里被白雪覆盖。
高季昌也想到了这一层,之前他对白鸟有成见,此刻也有些怜惜:“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雪又开始下了,两个男人站在廊下,就如定海神针一般,来往的丫鬟仆妇总归心定一些。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陈伯匆忙而来,浑身上下都落了雪。
高季昌本来心中一喜,抬头看去,竟然是一位赤脚大夫,心中难免打鼓:“陈伯,你哪里找的?”
“去村子里面寻的。”
陈伯知道赤脚大夫上不了台面,但是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解释道:“这位大夫擅长儿科,先让他看一看。”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确没得选。
陈伯领着大夫进了屋子,大夫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烧得太过凶险,我开的方子,你们先吃着吧,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这四个字最是无奈了。
“不过,那只鸟我能救。”赤脚大夫从包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药膏:“给它吃了就行。”
陈伯接过那块药膏递给一旁的丫鬟,然后客气地把大夫送了出去。
雪下得太大,派出去的其他人还没有回,陈伯捏着一张方子走了过来:“老爷,这方子。”
高季昌接过方子看了看,乌云压顶,雪越下越大,明明是晌午却犹如傍晚,屋里点了灯,他却通体寒冷,最后无力地说:“先按照方子熬药吧,动作快点。”
“老爷,白鸟醒了。”小丫鬟冲了出来。
高季昌和高从诲忙进了屋子。
可是看见屋里的这一幕,每个人眼睛都泛红,连高季昌和高从诲也眼眶微湿。
只见白鸟一步一步地往里间走,因为断了一只翅膀,它不能保持平衡,摔倒了又重新站起来,绕过屏风,继续往前走。
“白鸟。”李氏看到白鸟时,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到了罗汉床前,它用爪子挠了挠床沿,它受伤了,不能像往日那样煽动翅膀就能飞上罗汉床。
高季昌快走一步,直接把它抱上了床,白鸟往李氏旁边挪了挪,用自己的头拱了拱小五,然后依偎着小五躺下了。
整个屋子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