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摸它的头,它将脑袋死死抵在我掌心,似乎在说:别再扔下我了。
我感慨万千,人生在世,不知何时会有意外。好像,也该为自己活一场了。
辞别房东后,我带上阿黄,开启探访大好河山的旅程。
首先是大海。不是南边湛蓝的海,而是东边略带灰色的海。
朝远处望去,也很美。
阿黄在我身旁欢快跳跃,轻轻抚摸它的头,示意它去沙滩上尽情玩耍。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阵阵“沙沙”声,阿黄为我叼来一枚大贝壳。我闭上眼睛,感受海风轻轻拂过脸庞的惬意。
好久没有如此放松了。
我们住在最便宜的旅馆内,吃着老城区的苍蝇馆子,听留守的老人们用方言互唠家常。路过的人告诉我,阿黄是只好狗。
我这身体,爬山是不行了,只能看看大江大河。
就这样,我与阿黄陆陆续续去了好几个地方。
穷游一个月后,我带着阿黄回到老家。父母亲已经许久未见我,很是欣喜,我谎称是在休年假。
在家中又过了一段日子,用仅存的体力干了些家务。
可惜,我还是要离开的。临行前,我将五千块放在家中抽屉里,这是我能给他们留下的仅有的东西了。
我与阿黄再次踏上旅程,此时口袋只剩两千不到。
如果可以,我真想就那样一直一直留在父母身边,可惜醒悟得太晚,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次住院,并没有治好我的病,我的肾衰竭已经无法逆转。
因为身体的严重反应,我才不得不离开家。
最后一站,我们去爬山好不好?阿黄。
我也想登个高,站在山顶,看看云海,尝试一下顶端的感觉。
路途遥远,经费有限,住不起旅馆,只能露宿桥洞。在那里意外认识一位冒险博主,他送了我们一顶帐篷。
咱们又有家了,阿黄。
登山这一路,万分艰难。
我的脚已经浮肿不堪,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
只能走走停停,在露营点扎寨休整。
海拔升高,空气越来越稀薄,天气飘忽不定,山路变得越来越陡峭,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在很深的疲惫后,我睡下后,感觉身体不由控制地瘫痪了。
我说不出话,动弹不得。
阿黄焦急地在我身旁叫着,想要唤醒我。
我看见它叼着来历不明的食物,放在我脚边。
食物的香气渐渐消失,进而腐败,我的生命也渐渐流逝。
最后,我永远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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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胖就这样平淡地讲完了他的一生。
“以往,我不会讲这么多,阿黄的故事是第一次说。”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破旧的羊毛毡玩偶。“这是我女儿用阿黄的毛制作的小阿黄。”
安静的直播间突然炸出一条弹幕:
【天呐,我好像听说过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