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言的期末考试安排靠前,独剩高数等一周后考。
莫周考完其他的,又要先去一趟蜀都。
“你在忙什么啊?上周也请了四天假。”
余愫念叨,复习和莫周一起事半功倍,离了莫周,她知道自己会变懒。
莫周斜眼瞧身边的人,鼻子粉红、睫毛卷翘,可爱。
“你怎么不说话?”余愫扭头,正好对上莫周的视线。
“去拿东西。”莫周轻动唇瓣,这些字轻飘飘的。
余愫幽叹一息,嘀咕:“真羡慕你们有钱人,想到哪儿爽快买机票,普通人的我却得攒半年的钱才能出游一次。”
“我请你去苏州,去不去?”
“啊?”
余愫茫然,大大的眼睛清澈而无辜。
“考试结束,苏州七天游?”莫周的语气认真。
余愫站定了,迷惑地阅读莫周的神情,莫周也站定任她端看。
这时候,余愫的迷惑掺杂质疑、不忿,她的价值观、自尊让她暂时无法处理眼前的状况。
灰蒙蒙的天穹笼括地表,高大的建筑在寒冷中保持矜娇,枯燥的氛围被活泼的色彩调动。
寒风吹过两人,吹过不同的灵魂。
“莫周,我是不是你的朋友?”余愫突兀发问,可怜巴巴地等候答案。
莫周:“是。”
余愫当即绽开笑脸,竟是笑得目有水光,“谢谢你,我总是会搞砸友人关系,但我感觉和你相处很安心,我偶尔会干些蠢事,谢谢你不嫌弃我!”
直白的情感表达。
她在故意忽略莫周的目的吗?
莫周静静地看着余愫。
余愫:“我能抱你的金大腿吗?”
“能。”
回到寝室,谭子宝正在录视频,两人都轻悄地避免经过谭子宝那边。
不久,谭子宝关了手机,披上羽绒服就往外跑,很快,她拿回了外卖。
“余愫、莫周,烤鸡、麻辣兔头、牛杂,快来吃!”
余愫打趣道:“你发财啦?”
谭子宝戴上一次性手套,神情自得,“别人请的啦!”
“哟,对象啊?”余愫走过来,接过一次性手套,谭子宝勾起嘴角,慢吞吞道:“还不是啦。”余愫也戴好了一次性手套,继续聊:“我们院的?学长?”谭子宝的眼珠子滴溜了一轮,低声道:“接触中,不是很心动。”
莫周不吃这些食物。
这晚,莫周搭乘了飞往蜀都的航班。
次日晚上,莫周又回到了这边。
回别墅的路上,司机敏锐地发现了跟踪的车子,他说“小姐坐稳”,随后车子忽地提速,后座的莫周正在闭目浅眠似并不在意。
嘭!嘭!嘭——
紧张的追逐之战还是在深夜成为了惨剧,侧翻的车被几辆车顶在路边防护栏,那车晃了晃终究是悲催地翻滚到了路沟。
连环车祸,堵了不下十辆车。
短暂昏迷的司机被白色气囊卡在座位,他努力转动脖子,“小姐,您还好吗?”
莫周扶住琴箱的手叩叩箱子,确保月琴无损,她解开安全带,身子往前探查司机的情况,然后去推车门,三扇车门被堵严实了,她只能从顶窗探身出去。
刺耳警报声砸碎黑夜,莫周这辆车在事故中心,追尾的车缀了八辆,轻伤的人已经从轻损的车里出来,有个别居然扛着摄影机,最严重的一辆车翻进了路沟,车里的人生死不明。
莫周迅速爬上车顶,跳到别车车顶,这才跳到路面,摄影机朝她拍,她指尖一掸,即刻有人骂娘,莫周抓住车轮,以一种轻松的姿势将这辆车拖离原地,再去拖一辆车,她那辆车总算有位置从包围圈出来了。
此时,围堵的人也从车里出来了,过来要抓莫周。
面对一个个戴黑色口罩的壮汉,莫周动作非常利落,围观的人还没掏出手机,单人围殴已经结束。
莫周伸手正要拉开驾驶室车门,蓦地僵住动作,强烈的宿命感驱使她扭头望向路沟的那辆车。
这场黑夜混乱似乎被冠上了名,沉沉的天幕掩盖阵痛,斑驳黑暗里,丛生命运的意外和暗示。
莫周从倒翻的车里拖出毫无意识的人,旁边的人痛哭流涕语无伦次,然而莫周摸到这人的血,心下了然。
又一个莫周不认识的人,却有莫周的印记。
这晚好像闹到凌晨五点多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