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记得余下吗?”
白须冉冉的余药师期待地盯着没精打采的莫周,他的身上散发一股陈年的草药味儿,老寂,但是含蕴深厚。
回到美舍第三天,莫周身体还在反复发烧,远在西北的余药师硬是推迟其他事情赶过来了。
莫周也盯着余药师,似在回溯记忆,过会儿,她从毯子里举手,却又霎那定在空中,她低哑道:“我要翡翠藤。”
余药师怔忪,下意识抬手捋捋白须,知道找他要稀缺药材,这说明莫周对他药师身份认知深刻。
“没有。”余药师皱眉沉吟。
莫周收了手,拢紧毛毯,倒在榻上,一副不认识身边人的冷淡样。
这般,余药师不禁讶异,凝眸想想,询问:“我帮你切脉看看。”
莫周没动,余药师等了一会儿,她依旧没动的意思,毯子裹的紧紧的。
余药师板直了腰,严肃道:“再要我切脉,可千金难请了。”
枯木逢春的余药师,世家贵族凑人情都请不到的神秘人物,来去无踪,钱财已经衡量不了他的价值了,但是因为商铮师兄对其有恩,所以基本商铮一个电话他就赶到。
想及莫周的厉害,余药师忍住往日气性,端了一会儿,又放低语气,说:“你要翡翠藤作甚?”
“解热。”
药师无奈道:“绝迹的东西,余下上哪儿找给你?”
“琥珀心。”
余药师似被喝了一着,眼睛圆睁,嘴里诧异叫道:“传说里的东西,你让二爷翻了宗门也翻不出嘞!”
病人不愿沟通,余药师甩袖离开了雅室。
身上发热,莫周就硬扛着,被褥是一天要换四套。
初六,有客来访,商铮在棋室和客人下棋闲聊,商吾畏陪在一旁,同陪的还有客人的儿子。
忽然,外面传道贺二少到了,商铮就让年轻人们一处出去玩。
“正奚,好久不见!”
贺正奚瞧见这戴半框眼镜的青年,眼睛亮了一下,眉微挑,对商吾畏说:“瞧瞧,这是学者,可不似我们混不吝的。”
商吾畏面色无奈,被称“学者”的陈不恺抿嘴笑出一道线,惹得贺正奚笑出声露出一口白牙,不羁放纵。
三人边走边聊最近的事情,陈不恺生活在港城,他的生活更反应政治,商吾畏更多说的是商场见闻,而贺正奚就是天南海北的惊奇故事。
说着说着,三人习惯性踏入了商吾畏的院子,而就是这时,贺正奚挡住了另两人。
“欸,不是说妹妹回来了,怎么能不见见呢?”贺正奚盯着商吾畏。
商吾畏当即蹙眉,眉间流露担忧,解释道:“生病了,不方便见客。”
“既这样,就不冒昧打扰这位妹妹了。”陈不恺淡淡惋惜,疏离又礼貌。
贺正奚收了手,率先踏入屋里。
晚餐时,商铮让人去叫莫周,莫周拒绝一起用餐,然后商铮让人将晚餐送到她房间里。
陈家人晚上在美舍过夜。
年轻人晚上在屋顶露台吹风,喝点小酒,谈点笑话,好不自在。
“我记得那池子没装彩灯啊······”贺正奚双手搭在护栏上,指尖火星不灭,他望着不远处的湖,念了一句,一阵晚风吹来,他眯眼,身后明艳的灯光将他晕出忧郁感。
陈不恺起身一起站在护栏前,喝了酒他没戴眼镜,也眯着眼望那边,“这彩灯影响美感。”
商吾畏昏昏欲睡,本没打算理会,但烟味难闻,他只好从躺椅起来,“你把烟摁了,”他边说边走,也来护栏前站着,“那边是妹妹的院子。”
贺正奚咂咂嘴,许是觉得妹妹审美一般,将烟摁在左手扳指,转身回到躺椅躺下,两条长腿大剌剌地敞开。
“我休息了,你们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