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愚昧!”董云飞确实不知道,魏忠贤为何会一直容忍他,对阉党的事情毫不关心,只埋头在自己北直隶这一亩三分地里,妄图维持自己科班进士的最后体面。
“人人都道我魏忠贤既贪权又爱财。但是,咱家手上的权柄,却是来自陛下。陛下重用咱家,一是因为宠信咱家,二是因为咱家能办成事。咱家重用董大人,一是因为咱家信董大人,二是因为董大人能办事。董大人才能,若真入殿下法眼,那才是咱家的福气啊!”魏忠贤的话,董云飞只能听懂一半。
他一个太监,看似风光无限权倾朝野,其实就是皇帝身边的一条狗,他的那些前辈,王振汪直刘瑾之流,到头有谁能有好下场。所以这些年读过了一些书的魏忠贤,已经开始在为自己找后路了。特别是主子天启皇帝病危,他这个旧宠,该如何自处?阉党的那些权臣,越是有本事得到信王欣赏,他也就越安全。
“属下知道如何做了!”董云飞告退而出。
“殿下啊殿下,老奴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啊!”魏忠贤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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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在锦衣卫幽深的大牢里,英国公张末无力的呐喊着。他自从被请进锦衣卫,张末就仿佛被遗忘了一般,被关进了锦衣卫中最为幽静的角落,没有询问,没有拷打,没有一点的动静,只有无穷无尽的幽暗。那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饭碗,就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动静。张末快要发疯了,他无比希望有人来毒打他一顿,宁可被关进昭狱,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也不愿在这暗无天日毫无动静的牢房中独自苦坐。
这一顿幽静大餐,是范仁臣和刘子孝专门送给张末的。信王,哦不,是范大学士贪图英国公的家产,但是要是通过锦衣卫拷打得来,终究是不体面。这没有任何身体伤害的幽静大餐,一般人可是吃不消,三五天就是极限。
即将发疯的张末,终于听到了牢门开启的吱呀声,张末发疯一般,跑到了来人跟前,跪抱着那人的大腿,大喊着,我认罪,我认罪,认罪!
“英国公快快请起,下官可受不得国公大礼!”范仁臣扶起张末,刘子孝点燃蜡炬,将牢房照亮。张末微眯着眼,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时日,不曾见过亮光。
“你是?”
“下官范仁臣!”翰林院清贵和帝都商场大亨,两人之前并无交集,只是这新晋的信王宠臣,张末还是有所耳闻。
“范大人,范大人,小的知罪,请范大人禀报信王殿下,无论殿下如何处置小的,小的都是罪有应得。只求大人不要再将小的,关在这里了。”张末瞬间跪下,连连磕头,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英国公请起,请起。刘大人,英国公到底犯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