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情尘手上的劲又大上几分，疼得墨耀双手紧抓床角，活像个被糟蹋的小怨妇。

“我本不应该怪你，要说错也是我的，你糟逢如此祸事，我却无法及时出手，真是愧对师弟嘱托。”洛情尘长叹一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已给你治疗了所有的暗伤，唯有这修炼问题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你身体里那位。”

“好。”

话音落下，墨耀整个人气息一变，嘴角微微扬起，开口道：“还请问吧。”

“你的过去我已明了，可这黑暗魔神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直接吞噬灵气，若不是练虚境已经初步脱离灵气限制，恐怕连我都不能快速将你拿下。”洛情尘缓缓问道。

灵力无处不在，乃是所有修行者依赖的根基，可一旦这根基被打破，甚至消失，传说中的末法时代也就不远了。

“这黑暗来自于一个魔神死后的怨念，至于魔神的来历，恐怕连我也无法知晓，只知道祂自群星间的佐斯降临到我们的世界，毁灭了最后的文明。”

“黑暗的特性我倒是能略微理解一些，毕竟一起呆了那么久。”卡密拉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苦涩，“我们的世界只有光明与黑暗，是万物运行的逻辑，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天理。”

“天理如此，所以光与暗的战争持续了无数年，依旧没终结的迹象。黑暗厌恶光明，决心吞噬一切，毁灭一切。如果将灵气视为构成世界的最本质之物，那黑暗所做的的就是下意识的同化这个光与暗并不分明的世界吧。”

“光与暗并不分明吗？真是让人不好反驳。”

卡密拉不做回应，她不怎么喜欢和别人说话，毕竟这三千万年虽然是睡过来的，却还是养成了不喜欢与外人交流的性格。

“数月前我与其它三宗掌门一起消灭了一个组织，他们自称黑暗神教，侍奉黑暗之神，其中有一件圣物跟你给我的感受很像。”洛情尘忽然提起一件旧事。

“也许是巧合呢？”卡密拉反驳道。

“明日之后，待你与墨耀养好身体，我会带你去看，应该会与墨家灭族有关，毕竟时间相差无几。”

“师叔。”

这是墨耀的声音。

“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她微微一叹，把房门关上，走在廊道上，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总是忍不住哀声叹气。

中原九州并不安定，魔教藏于民间，时常有屠村之祸发生。南疆部落起义不断，西荒势力繁杂，不服管理。北原蛮族遭遇千年未有之大灾，南下不过时间问题。昨日朝廷又派使节前来探望，想要为她加封……

作为站在大陆顶端的强者之一，洛情尘心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墨耀虽是洛情尘师弟的徒弟，却算是令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他年轻有为，天赋卓绝，智慧更是远超过同龄人。洛情尘对他和赵芸莺都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他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只是赵芸莺天资差些，心思又不在此处，所以只能作罢。

“命运弄人啊，师弟。”

洛情尘走到庭院中，看着满天繁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那个一剑开天，终结乱世之人。想起师弟，逍遥自在，无病无灾。她又看看自己，纵使尽心维护，世间却是苦难依旧。

洛情尘啊洛情尘，当日你在师父面前立下誓言，是否又真的只是为正道而战呢？

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梦想，那个时候的她满怀激情，觉得他能一剑开破开苍天，自己又何尝不能？于是逃了婚约跑到青云山下跪了两天三夜，连腿都跪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