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和洪凌波原本非常忌惮顾凡尘，毕竟能够在李莫愁全力以赴的攻击之下还能全身而退的，全都是整个江湖之中久负盛名的高手。

像顾凡尘这种又瘦弱又年轻的少年，想击败李莫愁这种凶名在外的魔头，简直天方夜谭！

可他偏偏就是胜出了！而且看似还胜的游刃有余！

所以李莫愁和洪凌波走在顾凡尘前面的时候，心中始终如履薄冰般地提防着他。

防止他突然出手偷袭伤人！

“师伯师姊！你们平时怎么保养的，怎么这么漂亮啊！”顾凡尘在旁边边捻着银票数个没完，边貌似由衷地赞叹李莫愁师徒俩的美貌。

相当无营养的话，顾凡尘那是夸了一句又一句，从头夸到脚，三百六十度螺旋倒立无死角地夸，直到洪凌波咯咯地笑，再也受不了。

“油嘴滑舌！”洪凌波忍不住向顾凡尘扮了个鬼脸，心中却是美极。

此时的她尚是少女年纪，少女心思，活泼开朗尚是天性，与几年后杨过再见到时的洪凌波几乎就是两个人一样。

顾凡尘也喜欢她的活泼，与她调笑了几句，偷眼去看李莫愁，却见她端端正正坐在一头花驴子背上，神色木然，看上去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

“师伯，听说您喜欢小孩子，不知道真的假的。”顾凡尘突然说。

李莫愁一怔：“胡说！”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带着一大群男孩女孩满村庄的乱跑乱玩。

后来……就再也没有那样快乐的时光了。不过，那些孩子与自己年岁相仿，倒也不能说是她喜欢小孩子。

“凌波师姊，你知道师伯她为什么喜欢你吗？”顾凡尘又笑着转头，继续调笑洪凌波。

“为什么？”洪凌波歪头，她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因为师伯她喜欢小孩子啊！她喜欢你，喜欢看你笑，喜欢看你哭，喜欢看小时候的你两个胖胖的小手手张着，一扬一扬地跑向师伯，喊她师父。”顾凡尘一本正经地看着天上那一弯月亮：“那个时候呀，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呸！我不信！”洪凌波又呸了一声，咯咯咯地笑。

李莫愁却诧异地看了顾凡尘一眼。

顾凡尘说的那个场景，确是她当初曾经不知道多少次亲历的，也确实是多次打动过她冰冷心房的真实情景。

只是，她心思虽细腻，却从来都没有向外表达过。

至少，没有像顾凡尘这样亲口说出来过。

洪凌波这个亲传弟子从小到大，她始终都是以训斥为主，以严格要求为主。

她虽然喜欢洪凌波，也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导，却始终只把“喜欢”二字埋在心里，从未向弟子亲口吐露。

不是不会，是不敢。不敢颠覆自己以往狠辣形象，不敢推翻自己在徒弟心中的严师模样。

“那师姊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顾凡尘又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洪凌波沉默了。

李莫愁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