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帝玩弄着手中的发丝又问:“王兄可还记得谢皇后就是许望帝和他哥——”他顿了顿,看文王的反应,却失望的什么都没发现,“的母后,朕记得当年谢皇后对我们兄弟俩最好,可惜……唉?朕记得王兄还抱过那孩子吧,你似乎挺喜欢那孩子的。”
文王紧攥着拳,隐忍地抑制着自己,目光淡了不少:“他都已经死了,就请陛下不要再提当年那些琐事了。”
“可惜啊,那孩子最后还是去了,真可怜,他那时才几岁?”永和帝依旧如同自言自语般刺激着文王,“对了,王兄,朕一直在想,当年你看见许望帝那张脸时,在想什么?”
“别说了。”文王虚脱地合上眼,永和帝却不依不饶:“那张脸是不是很想他?是不是一度怀疑他复生了?”
“承认吧,就是你们害死的他,还假惺惺的让他去模仿你们记忆中的人。”
“别说了!”文王咬着犬牙,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又冷冷地转头,注视永和帝含笑的眸,“是谁放的或,自己心里清楚。”
“哦,好,听哥哥的,朕不说了。”永和帝抱着胳膊笑,“王兄生气了?”
“没有。”
永和帝淡淡地笑笑,枕着文王的腿躺下,边迷糊着道:“朕困了,睡会。”
文王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是不是有意,文王住的宫殿正对着冷宫,一眼就能忘到,仔细瞧瞧,还能看着当年烧焦的痕迹。
眸底的烈焰再次燃烧起来,耳边的哭喊声绵延不绝:“皇兄,大哥,母后她……母后……”
“皇兄……母后……母后……是不是永远回不来了……可她明明答应过带我把弟弟接回来……”
“我没事……但弟弟……弟弟……但小望帝……他没有见过母亲啊……”
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抽泣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他才9岁,母亲在他面前死去,却还想着那个小小的弟弟,心疼他没有见过母亲。
文王收回思绪,垂眸看向枕着他熟睡的弟弟,问心无愧?
呵,这话都说得出来?如此镇定,你究竟有几句话真,几句话假?
也许当年就不应该与他们争,输了不说,还让那个孩子……
文王的指间轻抚过永和帝的面颊,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觉睡醒还是要再睡一觉,这么多年了,习惯倒没改过……
文王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笑意,仰头靠在墙边,自嘲地摇头闭上眼。
或许这一切都错了,可若是你这个弟弟能永远陪着我错下去,倒也不是不行。
窗边停落一只白鸽子,文王眯起眼,从枕下抽出一小卷书信,小心系在鸽子脚上,若无其事地合眼。
弘毅中学高中部高二教学楼一楼尽头的教室,这节课出奇的怪异,若是这时候有任课老师经过,就会发现平日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整节下课就会乱成一锅粥的,每到上课都不一定会静下来的高二八班,这时就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样。一节课了,讲台上的人没动,底下的二十八个同学也没动。
男人低垂着头,沉思着该如何开口,看了眼腕上的表,又看向讲台上那叠让人糟心的卷子,面无表情,却无可奈何。
“这次考试——”男人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我先不说考得怎么样,只能说,我很失望。”
“我带过的学生,就没有一个班像你们班一样。”
“如果不想考试,可以,我亲自去和你们秦老师说。”
“如果下次连年级平均分都没过,就别学了。”
男人顿了顿,随手翻出一张卷子,这是张极为漂亮的答卷,虽然没有满分,但那工整干净的字迹,涂改的印记少之又少,思路连贯却不失灵活,只可惜在最后压轴题上出了岔子扣了两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男人神色微冷,头也不抬:“好了,课代表上来把卷子发了。”
这时,下课铃声正好响起来。
男人半天也没等到自己要找的人,看着刚刚还静如止水的班级再次闹作一团,只觉得喉间有一口气喘不上来,他只得把希望寄托在自己一手培养的课代表身上,结果扫了一眼,差点没岔气——闹成一锅粥的班级里,施亦难旁若无人的睡着。
男人攥紧拳头,捏住了长长的外套袖口,算了,也许是他太累了吧。
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脱下外套,叫住了一个刚好路过讲台的学生:“徐向阳。”
“韩……韩……韩老师好。”徐向阳瞬间站住,飞快地回想自己忘了什么,“对不起老师,我我我……今天早自习的题目忘写了!今天一定补好给施亦难检查!”
“不是。”韩江把手上的外套放在他手上,抬了抬下巴,“给你们课代表盖上,教室空调太低了,睡觉着凉。”
“啊?啊——哦,好的老师。”徐向阳抓着外套要溜,却又被叫住了:“对了,说的早自习的题目,也别给他看了,我等一下正好有高二的晚自习,你放老地方就行,还有,等施亦难醒了发了卷子让他来找我,有点事。”
徐向阳不情不愿地挪到施亦难身边给他盖上,没成想施亦难立刻醒了:“怎么了?这是——”
“施——”徐向阳差点跪下来,瘫倒在一旁,“你说老韩怎么能那么双标!”
“唔……”施亦难打了个哈欠,“这外套……韩老师的?”
徐向阳还未开口,班长余子皓屁颠屁颠坐在施亦难面前的座位上,还带了三管红笔,拜佛似的拜他:“你数学148……你能不能分点分数给我,我下次要是再考这么点,老韩会撕了我的。”
“你不是144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