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嘶——”他低哑叫出声来,一时间抱着脑袋蹲下来,就做个梦的功夫竟然忘了自己在马车里?许望帝揉了揉撞疼的脑袋,不禁有点看不起自己的适应能力。
“哎哎哎,这次可是你输了。回去请酒喝!”
“是啊是啊,军师这次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了,兄弟几个难得赢一回!”
“还不是锻炼你们几个的脑子?不然打起仗来还有请不请喝酒的事?”一个声音严肃却嬉笑着,“行行行,这才不坑你们几个了,看我回去不把你们灌死。”
“好耶!军师大人威武!”
许望帝静静地听着外面的人碰碗,肚子不由自主地叫起来,扒拉着窗子,探头想外面看去。
被称为“军师”的人,是个年轻人,从上到下让人有种敬畏却倍感亲切的感觉,年轻似乎感觉到了许望帝的目光,看了过来,正好与许望帝的眼神对上。
两人默默地望着对方,许望帝眨眨眼终于重新钻了回去,可没一会,却听见有人拍了拍马车,抬眼望去,年轻人已经先开了门帘,自顾自地钻了进来。
“饿吗?给?”年轻人淡淡的笑着,手上捏着一只夹了几块肉的馒头,“只有这个了,其他的明天才有。”
许望帝嘴唇微张,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伸出的那只手,他这是……要给我馒头吃吗?可万一他只是想看我出丑呢?是不是车外面还有一大群人,等着我说“谢谢”,然后嘲笑说只是一个玩笑?
我没有钱,他想要得到什么?许望帝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向后挪挪,神色极为戒备,肚子却在这是不争气地鬼叫起来。
年轻人一副果然就是的样子,二话不说撕下一小块塞在许望帝嘴里,许望帝呆呆地嚼了嚼,咽下去,手里多了一只热乎乎的馒头:“吃吧,不够再给你拿。”
“我——”许望帝想把馒头还给他,可饿极,下意识大口吃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道,“我没钱……给你的,你……”
“不用。”
年轻人客套地微笑着:“若是你实在想还,等你赚了钱在还我吧,明天下午就到南楚了,别乱跑。”
“我是南楚的军师,等你安顿下来,可以来找我。”
说着,年轻人翻身下了马车。
“你,叫什么啊?”
许望帝嘴里蹦出一句。
年轻人背着他摆了摆手,就消失在了帘子后面。许望帝细细地啃咬着馒头,馒头很软,肉有些咸中带辣,里面还放了生的洋葱。
许望帝有些吃不惯,就把那些生洋葱挑了出来扔在座位下的木桶里。
似乎是个和四哥一样好相处的人。
他埋头变咀嚼边笑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收敛,垂下眸暗自思索。
施亦难躺在床上,明明睡前开了空调,为何如此热?
他睁眼要看收侧的遥控,却看见了一只手撑在耳边,立即清醒不少,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弟弟。
“施华年!你想吓死我直说。”施亦难双眸腿部酸胀,“而且你别压着我腿,痛的慌,你想让我截肢的话,医药费你付。”
施华年没说什么,只是用眸子盯着施亦难,盯得有些发毛。随即,他抬手在施亦难眼角一刮竟是湿的。
“你梦到什么了?”施华年直直地凝视他,“为什么哭了?”
“谁…哭了?”
施亦难慌乱地用胳膊肘抵住施华年下倾的身体,“滚,别压着我。”
施华年垂下眼帘,默默地站起身,望着施亦难坐起来,双手垂在身前,神色淡然。
“你好端端来我这干什么?”施亦难随手系上领口的扣子,问。
“我……我有些题目不会。”
——纯属胡编乱造。
施亦难狐疑地看他,他倒是没想过,他这个高一年级段第一的弟弟,竟然有不会的题?
他摇摇头,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坐下,边写着大题剩下的步骤,边犹豫地问:“我只有理综好一点,如果是文综的,你到不如去网上查查。”
“是……是化学。”
“我明天要上传给老师,他说不能空题目。”
施亦难头也不回地挥手打发他,示意自己知道了。
施华年一步一步地挪到门边,扶着门框,不冷不热地看着施亦难,平日里在家僵硬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