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京略微叹了口气,其实他还是藏了点私心的,从范府去往柳府至少也得半天路程,一路扛着旗帜招摇谁扛得住啊,有冤大头背锅他高兴还来不及。
王启年仍然摆着合不拢嘴的职业假笑,此时的他远不知道这趟路程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动人心魂……
司南伯府的二夫人今日回府的消息传得很快,半个京都都有所耳闻。
人们想着心高气傲的户部侍郎大人终于低下了头颅,准备挽回这场闹剧,只是不知道柳氏那边会不会让他如愿。
很多人都曾听闻过,柳氏二夫人家中背景不浅,据说三代之内还曾出过一位国公,虽然在如今渐显颓势,却也不至于是该小瞧的存在。
五年前柳氏甘愿嫁入范府做小,引起的争议颇大,那时的范建即便承接了司南伯的爵位,在深扎京都的范氏一族中仍然不过是中下游的位置,实在难让人看出什么劲头。
不过随着近几年范建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妄议小了很多。
京都的人估摸永远不会想到,再过几年,这个深受皇恩眷顾的男人将会成为范氏一族在京中最大的倚靠。
那时的他们该有多惊叹范府这个男人的能力与柳氏那毒辣的眼光。
……
司南伯的迎人部队刚出府门不久,消息就传到了远在京都另一边的柳府中。
守候在外的下人收到传信,急急忙忙奔进府内,跑去主厅。
主厅里的柳老夫人神色自若,一副胜劵在握的模样,正在等着范府低头的消息传来,这事闹腾如此之久,她想着范建那人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该怎么做收尾。
听到一丝躁动的声音,柳老夫人略微不满皱过去,盯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这次回去了再被赶回来,我这门你也别进了,当初那么多王公贵族不嫁,非要嫁这么一个男人。”
面容姣好的柳氏此时也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双眸如漆,娇滴欲脆,与范建倒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佳人一对。
虽然哭的梨花带雨,那态度却是仍旧十分强势:“母亲,您就别说了,女儿心里就只有这个男人,谁也不会嫁。”
一声闷哼,接信的下人终于跌跌撞撞爬进了主厅。
柳氏瞳子里闪过一丝神采,急忙起身。
柳老夫人微吸一口气,接过信件拆开,刚还得意的神态,只看了一眼,老脸就皱成了团,怒不可遏地一把将信扔在地上。
“你是杀了范建的儿子吗?他要这样对你!”
柳氏颤颤巍巍捡起地上的信封,当看清信里面的内容后,并没有表现出与母亲一样不可置信的神态,却相反止住哭泣,很平静接受了这个结果。
柳氏是个聪明人,当她被逐回母家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京都时,她就意识到一切不只是范府里的私事那么简单。
所以母家这些日子,柳氏死死咬着,从未将原委道出于任何人,以至于自己的母亲都不可避免地蒙在鼓里。
而看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柳氏心里的猜想便更加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