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娇一边温声软语地问着,一边拉了阿如小丫头坐到脚踏上,亲自拿了自己的药膏给她红痕伤肿的脸颊上了药。
这膏药带着一股茉莉花香,触肤冰冰凉,如清娇柔软的指腹般,温温柔柔。
阿如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忍着泪忍着哭腔道,
“回主子,奴婢方才去膳房送食盒,方走到兰香园外时,就听到那园子里有几个小婢在议论主子您,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奴婢当时没多想便冲过去与她们分辨了两句,这时,童细姐不知从哪过来了,开口便呵斥了我们。这事奴婢确实有错,若童细姐将我们几人都罚了,奴婢也便认了!”
“可、可主子,那两个小婢非说是奴婢、说奴婢——”
阿如又气又恼,可话说到这时却犹豫着不敢往下说。
清娇瞧出了她的委屈和忐忑,温声轻软道,“她们说你什么?你只管说就是,我还能信她们不成?她们都敢编排我,肯定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话。”
阿如这才敢说道,“她们非说是奴婢仗着是主子您院里的人,仗着主子您昨夜得了王爷临幸,就抖搂得不行,因她们没瞧见奴婢,奴婢便过去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们。”
说到这,阿如也知道自己错在哪了,连忙跪好认错,“主子奴婢知错了,您吩咐过奴婢们不许出门招眼的,都是奴婢莽撞了……”
清娇看着小丫头诚心后悔的小模样,还是饶了她,“你这次可记住了?”
阿如连忙点头,委屈又懊恼,“奴婢记住了!奴婢再也不这样鲁莽了。可主子您不知道,那两个小婢说得也太难听了,这会儿再想起来,奴婢还是生气!”
清娇自然知道,先前绣玉为了刺激她,已说给她听过了。
“咱们院里接赏欢喜,就有的院子没接到赏不欢喜,她们不高兴便会想要咱们也不高兴。”
“再碰到这样的事,你就当没听见,走过去就是了,你少生了气,也让她们白费了力气。你去与她们争辩,多说便是多错,反倒容易被人拿了把柄去。”
小姑娘轻轻地念叨着,既是说给阿如听,也是在说给她自己。
阿妩听着清娇的话,眼神里的担忧稍浅,不禁松了口气。她抬头看向窝在暖榻上的小姑娘,半垂着的眼眸,娇嫩粉靥上还带着小女儿藏不住心事的娇恼。
其实也是生气的。
“之后呢?”清娇轻轻蹙着黛眉问道,“童细姐就因此打你了?”
阿如点点头,“她们将过错都推到了奴婢头上,童细姐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听信了她们,都不许奴婢辩解,就说要叫主子您过去处置奴婢。”
“奴婢见童细姐非要叫主子您过去,觉得不对劲,便干脆认下了与那两个婢子吵架犯了口舌的过错,不让童细姐借机将主子您拉过去。”
“童细姐便命她身边的绣晴掌掴了奴婢,她还想让奴婢承认是自己仗势欺人,不然就将那两个婢子的罚也都打到奴婢身上。”
小丫头说到这儿,语气里的委屈顿时变成了愤愤,气凶凶道,
“不过奴婢才不怕她呢!她打死奴婢,奴婢都不会给主子您泼脏水的!更何况奴婢是正经小选进宫的宫女,奴婢就不信童细姐敢真的打死打伤奴婢!”
清娇瞧着阿如这宁折不弯的傲劲儿,不禁弯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