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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失魂

卡雷尔的公寓旁边有个夜场酒吧,每到天黑时,这里就会开始营业。

但是呢,卡雷尔他是从来不会光顾本地的酒吧的。

毕竟他是个不能使用传印仪的黑户,再加上卡尼基的“版权保护法”,也没人敢卖自己的传印仪里传印出来的饮料给别人,虽然实际上卡尼基当局未必会追查所有传印仪里打印出来的东西,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再加上卡雷尔也没有嗜酒的习惯。

所以平日里,卡雷尔就没有光顾这种地方的必要,而这种地方,说是酒吧,不如说这里是调酒师聚集的地方,客人自带酒水,付些手工费,然后经由这里的调酒师之手一通混合,成为鸡尾酒饮料。

但今天,卡雷尔要来这里,因为命运为他揭示了他所寻找之物的所在地,而正好就指向了这里。

夜晚很快到来,卡雷尔把自己亲手打的陨铁剑藏在背上,然后披上大衣。

没什么需要更多准备的,卡雷尔就这样出门了。

那家夜场酒吧就在卡雷尔住的公寓的隔壁,在一栋写字楼下面。

卡雷尔走了不到四分钟就到地方了,许久没维护过的写字楼底下挂满了霓虹灯管,在这荒凉的苏萨附属城区,这里竟然有种中央市那边人来人往的繁华模样。

而且今晚这里也真的如中央市那边人来人往的盛状,酒吧大门大打开,成群结队的人正在往里走,也有不少男女蹲在酒吧门口,男人们凑在一起,抽着烟,抱怨着生活,还有些男人正在与一些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女人增进情愫,准备在一会儿的夜里为爱鼓掌。

“今晚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

卡雷尔有些好奇,他随便拉住一个梳着夸张莫西干头的路人问道。

在他的记忆里,往常这里的夜里没有这么多人的。

“你不知道吗?最近火得不行的DJ“冬境雾狼”今晚要来苏萨酒吧表演!”

被卡雷尔拉住的那个莫西干老哥如此说道,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小跑向酒吧,生怕自己来不及赶上表演。

听到这个名字,卡雷尔立即皱起了眉头。

“不妙啊。”他自言自语道。

糟糕的预想出现卡雷尔的心中,让他慌张起来,于是他立即快步走向酒吧,从酒吧门前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来,卡雷尔一路来到地下室,到那酒吧的狂欢舞池前,狂热的表演早已经开始,昏暗的地下室里到处都是人,舞池射灯将五颜六色的光照入人群。

节奏感强劲的电子音乐经由电子合成器传递到音箱当中,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中迸发而出,舞池内外的人们随着节奏,狂热的扭动着身躯,跳着未必是舞的舞。

挤在人群里的卡雷尔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卡座,他把喝得烂醉的卡座主人一把丢开,自己把位置占下,然后越过人群,看向舞池后面那个拨动着电子合成器上的各种旋钮的DJ,那个所谓的“冬境雾狼”。

虽然舞厅里有朦胧的烟雾阻碍着卡雷尔的视线,但他还是看见了那个有着一头白发的DJ的真实面貌。

“迪莉亚,怎么是你?那这是否意味着......”

“是的,卡雷尔,的确是他,所以这意味着我也在这里,想要用触染律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一个女人轻声细语的声音在卡雷尔的脑海里响起。

在嘈杂无比的地下室里,卡雷尔猛地抬起了头,他看见了一个与他一样有着灰发的女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并正坐在自己的卡座对面。

灰色的短发只到女子的耳垂位置,她穿着一身修身合体的红色礼服,与整个酒吧的环境格格不入,此外,两圈有尖刺的金属细丝攀着女人的双臂一路往上,如袖套,如围脖一般,尖锐地刺进了女人的皮肉当中,令人感觉只要她再动一下,那尖锐的铁刺就会刺入她的皮肉。

“所以,玛蒂尔达,你还是让我们在卡尼基相遇了。”

卡雷尔闭上了眼睛,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长久以来他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抹除了我可能会留下的踪迹……”

卡雷尔听见玛蒂尔达笑了笑,“亲爱的,你在世界上所留下的痕迹是永远也无法被彻底抹除的,另外,你不告而别的第二年我就获得了加入女王亲卫的殊荣,所以我现在其实是来卡尼基是来执行任务的。”

“那迪莉亚呢?虽然也是心河驭者,但他可没有天赋,他不可能像你我一样成为女王亲卫或者黑王血卫……”

“是我特意带他来的,你看,毕竟当时我听到要去寻找卡尼基,我就想到,是不是可以在这边找到你,然后我就带着迪莉亚一起来找你了,我们三人分别得实在是太久了。”

卡雷尔坐起身来,一拳锤在了石质的卡座桌子上,整张桌子瞬间炸碎开来,本该巨大的声响被淹没在嘈杂的舞厅之中,无人关注到这间卡座里正在发生什么。

“但是你们根本就不该来这里!你以为我不告而别是为了什么!你明明知道的!你,还有迪莉亚,你们都知道的!我们是心河驭者,我们都在那场仪式的最后见到过自己的结局!”

卡雷尔怒吼的声音同样被淹没在周围吵闹里,但在他的怒吼之中却有着力量,十足的力量,这力量如同滔天骇浪一般冲击着玛蒂尔达与另一边还在打碟的迪莉亚的脑海。

瞬间,舞厅内的电音节奏乱了,不过很快,另外的DJ补了上来,音乐继续,舞池内外的狂欢继续。

而玛蒂尔达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依旧展露着温柔的笑颜,看着卡雷尔停下心灵怒吼。

“我们当然知道,卡雷尔,我当然知道,我们会死,你,我,还有迪莉亚,但你觉得这样逃避命运有意义吗?”

“有,比起看见你们死,我宁愿自己一个人死在异国他乡!”

“哎呀呀……卡雷尔你刚刚好粗暴哦,我的脑子好疼。”

另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在卡雷尔脑海里响起,迪莉亚也过来了,后面的乐池中,已经换了个dj正在狂欢。

迪莉亚看着明明是个男性,但他的外貌身材却更像是一位正逢青春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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