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顿感震惊的是，本该同记忆里一样因爆炸销毁的房门，甚至连一个枪眼都未留下，只是缄默着伫立在它本不该存在的位置上，完好无损且规整笔挺。

佟春夜倒是不介意共享情报，他只是一时无法拿准安东尼的心思，张张嘴巴刚想说些什么，而对方则立刻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顾虑。

安东尼快步上前，直接提膝一脚就将监控室的门用力踹开。

不要说是艾伯特的尸体，甚至是连一点血迹都未留下，监控室内昏暗而死寂，由漆黑的电子屏幕构成的巨大墙壁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只要靠近，就会顷刻崩塌。

虽然肉眼什么都无法发现，但凭借灵性直觉，佟春夜还是在不算宽敞的室内感知到强烈的魔力波动的气息。

安东尼正在手上套了层无痕手套，开始在监控室里四处搜寻，而佟春夜则移步至操控台——也就是记忆里艾伯特·海耶斯被他亲手杀死的位置，他原地蹲下，裸手去触碰本应留有血迹和残尸的地板。

【鉴宝专家】

【能够通过[真实接触]确定物体的大概构成与灵性残留】

虽然仍未从此处找寻到曾留下过的任何生物痕迹，但是比较幸运的是，佟春夜成功在上面发现了某种似乎于创造或修复的魔术。用这个世界的说法，大概说成“神秘术”会比较合适。

不管怎么说，至少能证明我确实是杀过艾伯特的。

得到确认后不由安心不少，佟春夜刚从地上站起，就发现所有的电子屏幕已经全部亮起。而安东尼就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正双手并用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看着屏幕上倍速播放的录像，佟春夜问道：“6月12日的录像还有吗？”

6月12日，也就是前天，是他作为“丹尼尔”时死在这栋公寓楼里的日子。

“没有。”安东尼回答很快，“监控只到6月10日。那一天有什么问题吗？”

佟春夜摇了摇头，但他的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伸手摸向那个熟悉的抽屉，刚一拉开，他就看到一把手枪，一大摞照片，以及一个上锁的深棕色笔记本。

不知道是不是【探索者】的灵性直觉使然，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不是创造，也不是修复，而是有人直接将6月10日的“监控室”原封不动地在这里重新复刻了一遍。

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值得这样隐藏呢？

“菲利普，小心！”

猛然回神就见一对渗着浓浓杀意的血肉镰刀正迎面砍来，佟春夜后退半步，比他举起魔杖要更及时，也比安东尼扣动扳机要更快，从门外追来的白衣少年连同着化为刀刃的手臂一齐被横着斩断。

没有任何鲜血溅出的迹象，像是几块人类形状的泥巴，少年残破的肢体跌落在地，随之展露出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人的身影。

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手执一柄纤细的银灰色利剑，她的目光沉静如夜。不动声色扫视监控室内一周，她快速将剑刃插回手杖形状的刀鞘之中，单手摘下头上的费多拉帽，笑着浅鞠一躬。

“晚上好，两位绅士。”她道，“夜晚有为你们带来更多的机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