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到了吗?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青梅抢在程达的前面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这正是程达要同青梅说的事情。一开始没什么不对劲的,中年汉子神采飞扬的吹捧自己的锄头怎么怎么好,谁都比不过。可当程达询问到钢刀的来历的时候,中年汉子竟然短暂的楞了一下神。
“我感觉那像是受到某种威胁的惧怕。”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程达还是敏锐的捕捉在眼里。
“你看。”
顺着青梅手指的方向,程达看到中年汉子竟然将引以为傲的锄头藏在了身后,看得出他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不过也正因为中年汉子的这一举动,程达才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你的推断也许是正确的。”
程达得到青梅的夸奖,简直比得到皇上的赏赐还要高兴,他兴奋的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在来时的路上程达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想,要想瞒下这桩惨案,县令确实是最重要的人,可当他压下这一件事情之后呢?衙门里那么多知情者,附近还有这么多村民,他们全都具备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发生差池,都有可能将这桩重案捅上天。
青梅询问,“为什么他不直接毁掉卷宗?如果没有卷宗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程达给出的解释是,“如果那样做的话,需要打点的地方就太多了,多到你根本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出现疏漏。”
只要做这件事情的人不是特别的蠢,那他一定不会从正规流程上做手脚。他会出一些钱,比如买通负责记录的主簿,让他将一些细节抹去。对于这一点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意外,反之,如果他不这样做,他们才会觉得不正常。
“你想啊,这么惨烈的重案要是如实禀明的话,那他们脑袋上的乌纱帽不都得搬家呀。所以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利益也罢,他们都会心照不宣的隐瞒一些情况,好让这桩惨案看上去不是那么重要。”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县令随口打个官腔就能压下此事,“国舅爷密令,此案过于惨烈,不可声张,一定要仔细探查、细心摸索、逐步推进...”
寥寥数字,就能将这桩惨案压下,还不会有人敢再次提起。衙门的事就此解决,至于知情的百姓...
辞别了中年男人,程达又借口讨水喝,走进了几户人家中。当程达提及官道的时候,他们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直接开始装傻充楞。
“确实有问题!”
程达只是提及官道,他们就表现出了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几番折腾下来程达也懒得再问了,干脆直接回到了客栈。
话分两头,与此同时,孙头也开始提审县令。
“你的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既然我站在这里,就代表你做下的那些破事已经敞开了,再也瞒不住了。所以我要求你在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想清楚以后再回答。因为你只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