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蛟告诉十统领在天坑的情况。杜申把他们困在天坑与驯兽决斗,检验驯兽实力。可以说十统领活不出来。
“当心,杜申的镇守之森现在已升至左三,可以突破多种结界。”雷蛟提醒小桃子说。
小桃子自信回答:“英朝连土遁的人都没有,我的结界是用花岗岩和水晶石的地质语音复活,用两者间化学反应产生的希夷离子气形成,既有花岗岩的坚硬也有水晶石的明透。”
说罢,四人消失。
一瞬,再度出现。
“看到没,我们并没消失,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我们结界你看不透,而我们看得到你。杜申不可能破阵地质语音形成的希夷离子结界。”玄武有把握的帮小桃子这样说。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你们赶紧去天坑,看能不能救出他们。”雷蛟催促及时赶去。
雷禁区。天坑。
伍铁、包远西死了。只剩一条腿的马大山面色苍白,奄奄一息,骤聚所剩元气奋搏而起,飞身扑向九婴,最后一拚。
九婴甩出蛇脖接住。只有一条腿的马大山张牙舞爪狠命抓向九婴,似要一口咬住九婴蛇脖。
九婴大怒,没有被狴犴鞭死来找它拼命。发出尖锐的婴儿哭啼声,吐出了九头的蛇信,朝马大山喷出骨毒。
九个方向喷来的骨毒顷刻让马大山在淋浴之中,无处不被毒液裹身。浑身烟雾腾起,马大山在泡沫中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毒雾散去,剩下的只是马大山的骨架,一丝血肉不见,透亮出一套镂空的人体。
趴在天坑边沿朝下看的四人,寒气爬上背脊。孟夜愤然道:“大山和左宵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久前我们在鞠踘场对艺,完了喝酒。大山父亲为中大营主帅。左宵父亲为羽林令。眼见大山慷慨就义我却救不了……”说完拳头往地上砸。
小桃子的结界还能分出两套,能带走两人。可是,坑下不只两人。
大鹏上的杜申左顾右盼,略感异样。
容亮问怎么了?
舅子答道:“我镇守之森现在已升至左三,有感附近的空域有类似金钟罩的结界,可又看不到。镇守之森在左三是一道坎,若迈过左三,就完全可以窥见更多的结界。”
容亮四下望去。
刚刚看到飞扑向九婴的九营统领马大山被化成了骨架,其它几个统领的尸体摆放在地,仍还有命的几个统领伤残已不能动。除此外。
“我没看出异常。”
你没看出异常,你以为你是三皇子,就不是肉眼凡胎。你除了肉眼凡胎,还特么一个……待查出我妹死因,你……
左宵瘫在地,多名统领死在眼前,尤其马大山惨不忍睹。
杜申训兽众所周知,谁都以为遛猫嗾狗摇尾乞怜而已,没放在眼上。枢密院察事有那么多听子,竞毫无察觉一个嗾狗之徒做大。
羽林卫十统领概不能战
皇室危矣。
同样想法也产生在孟夜脑里。
朱雀趴在小桃子耳边嘀咕,小桃子点头,向玄武说:
“师傅,师母叫我下天坑扩出希夷地,如果能扩出希夷地,就可多分出结界。”
听出如果的另有含义,玄武问:“如果扩不出呢?”
“如果扩不出,现有的两个结界报废。”
都无语。
是带走两个统领,还是赌一把扩出希夷地后四个全带走。
孟夜问:“小桃子,下天坑扩希夷地,是不是要抽取两个结界中的希夷作引子?”
“没错。如果天坑下的土壤里没有花岗岩水晶石的元素成份,希夷就收不回了。”
思考后,再问:“土壤里有没有花岗岩和水晶石元素成份,怎么知道?”
小桃子手掌一摊:“气机逼出希夷环固在地上就知道了。有元素成分,离子自然结出结界,没元素成份,希夷就挥发掉,元素周期表的排序会颠倒。”
“等于还是赌。”
“没错。”
孟夜不光想带走四位统领,还想把九婴和狴犴也带走。把两兽带到复活院。
看来不能赌,得先救走两个统领。
做下决定后,小桃子问救哪两个。
救左宵,另救一个伤势轻的。
啃完马大山一条腿后,狴犴撕下另一统领的腿继续啃。九婴坐盘不动,九条蛇脖向天坑上两只大鹏缭绕。
杜申又在左顾右盼。他硬还是感到哪里不对。
左宵看到同僚死去大半,自身半个脸成骷髅,心死如灰。唯一放不下的是妻子体弱多病,小儿尚在襁褓。
念及此,肝胆俱裂。
忽然,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冰晶般的感觉让左霄头脑有一些清晰。
他挣扎着挺直了腰四下观望,就见一层透明水晶结界缓缓从天空上沉降下来,罩住了他。
并听到结界里一童音:“我是小桃子。域外复活者。与孟夜玄武前来救你。你现在去扶上一位轻伤同伴与我土遁走出天坑。”
左宵浑身一紧,看到眼前结界里,一神童在向他比划手势。他明白这不是做梦,站起身,颤颤巍巍,向躺在地的另几位同僚走去。
同僚中,四人有三人已身残体破血肉模糊,死得不能再死。唯有三队统领还尚存一气。体肤完好,不知内脏如何。左宵扶起他时,一笼结界也罩在了他身上。
艰难起身后,神童一挥手,他们潜入土层。
大鹏上的杜申一颤,杯里的酒洒出。此时的天坑气场突然一泄,一股执念从气场中抽走,却又不露痕迹,什么也看不到。
他要下天坑去查看一下才能放心。这种情况从来没出现过,甚是诡异。
一个落叶飘,大鹏旋到天坑地上,杜申一眼就发现少了两个统领,也就是刚一眨眼的功夫。是怎么不见的,杜申训问狴犴和九婴。
狴犴和九婴答不出来。狴犴在专心啃一条腿,九婴的九只蛇脖在缭绕,沉浸在自恋之中。它们确实没注意两个统领是怎么逃掉的。
……
……
左府。
左心从坐在饭食前不动筷,二夫人、三夫人都不动筷。
二夫人先发话:“令公已有多些天饮食不佳,宵子回来前,可不要把身体拖垮了。”
“回来,怎么回来?”左心从好像在问自己。说罢恨得咬牙。
三夫人接话:“宵子十统领个个高武,想必自有脱身办法。”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一点消息没有。枢密院察事那么多听子,全是些饭桶。”左心从拿起筷子,又叭一声拍在桌子上。心事太重,担心左宵凶多吉少,根本没有一点食欲。
大夫人留下的左宵是左家的门面。与二夫人,三夫人一窝鼠崽子天壤之别。二夫人二子斗蟀成了能力,盯着瓦罐里的蛐蟀与一帮纨绔嘶声裂肺,熬鹰斗狗完了就在艳翠楼整夜不归。三夫人一子沉迷于傩术,鸡血泼墙,看出鬼影,半夜里追出十里,疯疯癫癫,已没了人的正形。
唯有大夫人留下的长子左霄抱怀凌云,前景无量,却遭到诡异失踪,令左心从忧心忡忡食不甘味,流着一脸苦水。
宵子能否回来,羽林令很是担心了,已经三天。
这时,府门外一阵杂乱脚步声传来,间杂着门卫和杂役共同的闹声。“慢,慢点。快!快去准备伤药!”
左霄回来了。
左宵半脸骷髅,望着父亲。左心从先是一楞,惊视之中没有认出儿子。问向孟夜:“贤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