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崖对深谷喊:布布——你回来——
玄武不会告诉他们的布布被埋了。在玄武看来,每年庄稼活闲下时便带上干粮出门寻找布布,是一份希望。虽然本质是痛苦的,过程却隐藏着期冀和惊喜。
土坑撬到半米深的时候,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布布有些不甘。她模糊的意识里,玄武在她身边给她造坟。为什么不探探她的鼻息,不掰开她的瞳孔看看有没有散光。
玄武活着她就不想死。
坑撬好了。
玄武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肃立,对即将入土的躯体说:“布布,我要把你埋了。好遗憾啊!逃都逃出来了却没能回到大井村。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仙人,你是凡人。我能活下来。你活不了。
别难过。早点儿去投胎,去一个没有兽妖的星球转为人世。记住不要再逃学了。”
讲完这一番告别,玄武就来搬动布布,把她弄到坑里。
布布想大吼一声她还没死。
但吼不出来。
命存一线,犹如蜘蛛丝随时断掉。生理各种功能丧失殆尽,嗓子发不出一声嘶哑。
我实在是不想死啊。
布布挣扎着把身体中最后所剩的能量鼓动,凑齐,发出声来:声音虽然微弱,但完全能听见:“玄武,冒昧的问一句,你在干嘛?”
“埋你……”
玄武没过脑子的回答。
猛然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布布。回答从布布尸体上发出的声音。
刚才是布布在问他。
布布没有死透。
玄武扔下抬起来的腿,把布布翻过身来凑近前确认。
这时的布布全身能量凑成刚才那句话后,油尽灯枯,巳看到阎王殿前飘扬的幡旗,离阎王殿300米处是奈何桥,排着队的人从上面经过。
布布在灵魂深处告诉自己:我来到阎王殿了,我看到奈河桥了,我已经死了。
玄武的手掌,烧焦的碳壳,感受不到布布微弱的鼻息。于是去自己躺过的地方,摘来一枝狗尾巴草在秋风中的摇曳,横在布布的鼻子前。这下他看清楚了,鼻息虽是微弱,却还是将狗尾巴草轻轻的摆动了一下。
真的没死透,还有气。
玄武立即展开抢救。
抢救前,玄武对布布声明:“布布,我要压迫你的某些位置。不要心有它想,生命要紧。奥斯托洛夫斯基说过,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这样说……”
“说什么说,快抢救啊!”布布在稀薄的意识里怒吼傻逼,这个时候还要来一段鸡汤。
“好的,我上手了。”
玄武双手按在布布胸上。一下下按,又一下下起。
本来罩杯挺拔。
但烧焦了后失去了柔软和弹性,玄武按了数次不见起伏。
手掌上的碳壳在尖峰上被抵破,深痛。感到达不到效果,就想到更有效的口对口呼吸法。
再次声明:“布布,我要换一个方式抢救你了。这个位置我们曾经有过接触。不过当时我是出于责任,而不是男女的那种情感。现在我要在那个位置重复,往你的腹腔吹气,以拨动你的心率。跟香房那些做这动作的少男少女不是一回事,你不要多想,这是在救你。”
“傻逼!”布布在心头骂道。
玄武趴上布布碳壳的嘴唇往她肺里吹进一股气,然后又吸出来。
烧焦的皮肉味很是难闻,加之玄武多天没有漱口,一恶心,哇的一声,布布往玄武的口腔里喷进了胃里翻涌出的东西。
玄武一囫囵吞了一口,吐出剩下的,起身往河水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