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靠北的金银坊内,赵家。
“踏马的!劳资的钱!”
身穿锦衣的赵家二少冲着身前佝偻着腰的家丁吼道:“我赵家也能进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气急败坏的赵有贵丝毫不顾往日在外的斯文形象,唾沫喷了家丁一脑袋。
“你二爷爷我要是发现晚了,我这个月的花银你出?”
“踏马的!都是我的钱!”
“该死的贼人。“
此时回到永安又待了好几月的顾宇正看着眼前这出好戏,倒不是他能有未卜先知,监察此间各地的大能力。
只是前些日子拿了此人一百两银子,这几天算了算,还不够用。
这不,顾宇现在又想出手也只能安心等到夜里了。
家丁围着自家二少的院子,尤其是放银子的库房,里三圈外三圈的。自觉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顾宇现身、抓银子、消失浑然天成,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就造访完这恶少的私藏。
也不怪家丁不派人进库房内看守,外面看得死死的,里面哪里还需要人看着。而且到时候钱丢了,里面的人不是也更不好交代,大家一起守着门外就好了。
第二天,来取钱逛楼子的赵有贵又发飙了。
他好几个月的例钱都没了。
虽然不是自己存的,自己也干不来那种事,都是外面穷鬼那弄来的钱,但也是自己的钱。
“我的钱!都是我的钱!”想着一段时间内别想叫桃花楼的香香姑娘对自己献尽殷勤,赵永贵气得都腰疼。
顾宇自从上次皇城的经历后,回来一段时间都不敢在城内偷吃。只得在城外的山里靠野果充饥。
不过现在顾宇想明白了。
永安不比皇城,大梁也比不得上京。此地断不会有神将那般连空间波动都能察觉的仙人。
退一万步说,神将眼皮子底下,自己不去作死不也没事吗?
时间久了,游尾郡顾宇比较熟。这里不可能有那种仙人,仙人可能来这里拉屎都觉得风水不好。
这是这么久顾宇在永安一个仙人都没看到听到过,得出的论断。
因此今夜的赵有贵又破财了。
永安确实很平凡,游尾郡也很小,但城里的人确实大多还算好。
无论是那位监生出身,忧国忧民的文弱郡守。
还是被心系乡间的他派到乡下常驻以震慑山野匪祸的黑汉郡尉。
一个心系百姓,连上茅房里都要批阅文书;另一个生性憨厚,几年来值守乡野毫无怨言。
还有各大宅院里的老爷们,也都大多待人和善,对外也只是稍有算计。
少爷们也少有欺男霸女行径,两年半里顾宇也只撞见过几次,还都是同一个人,正是那赵有贵。
县城可谓政通人和,以至于刚来此处第一天的顾宇,都惊叹此地连个斗殴的都没有。
好在现在亲自确认了这个世界还是有仙人般的强人的!
总的说来,顾宇一直留在游尾郡县城,原因有三:
一是城里可能暂时没有特别厉害的人,方便自己行事安全;
二是自己借东西于危难之际,当然是要想办法还掉的,原世界的小说里不也说念头通达才好修行。当然赵有贵除外,自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三是此处风气平和,自己想要在异世界扎稳脚跟,以期回家有望,还得是这样的地方稳妥。
且说璟国户籍制度,抛开上层的皇、贵两籍,还高低分了良、奴、贱,三等户籍,外加特殊的军籍。
几年来,顾宇一直未光明正大地走进异世界甚至进城生活,也是因为户籍的缘故。
凡外来者,无保人或乡老信件证明身份,一经当地官吏发现。
要么,一开始被缺下人的大户看中买了去,入了奴籍。
要么,沦落贱籍被人唾弃,除了行乞吃食衣物,不得做其他营生、不得使用钱币,甚至有什么官方节庆还得被赶出城。
不同于可以赎身的奴籍。贱籍大多为流民、逃犯、战场下来的两国逃兵,混迹于各州府,不得脱籍。
国之定策,此地郡守再悲天悯人也不敢不遵守。
顾宇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是无法在此定居的。
......
几天后。
漏斗山中,顾宇照常在知县办公的府衙“垂湖听政”,真可谓足不出户晓郡县事。
光脚丫蹬了蹬脚边的小木头盒子,顿时暂用来栖身的稻草堆上散落白花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