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水一家三口闲聊时阐述着各自不同的世界观,殊不知门外一位当事人已经站了很久,全程当了一次听众。
王船很尴尬,许姨家这种老房子与自家差不多,隔音效果并不好,加上他耳力出众,里面所有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真真切切,刚上楼就听到屋里提到自己名字,寻思等一会再敲门,可几次抬手又再放下,屋里就没停止过关于自己的话题,这时候要是敲门,就算说什么都没听见那也尴尬啊!
王船听到了韩叔叔对自己以及自己家庭的看法,若换做别的青年,搞不好又得出现一本复仇小说的主角,可他不会,甚至认为说的挺好,这是一位经过生活洗礼且人生过半的男人对这个世界的评价,只是这个洗礼将男人的理想、激情与格局也洗了个干净。至于许姨说他和韩静水的事以及韩静水的表态,这更没必要当真,或许她们的表述出于本心,可一件事情的结果需要许多的背景与前提条件,不是说听风就是雨的,没必要自寻烦恼。
另外,王船很赞同韩叔叔说的一句话,韩静水的起点根本就是绝大多数人的终点,这话他甚至都想和韩静水说,一直未讲是因为世间万事都有自己的变数,每个人的追求也不同,就像自己,只想平淡一些省心一些,所以一直未讲过这话。
见里面终于停止了关于自己的话题,王船想想,悄悄走下楼去,转悠了十来分钟才跑回楼道。
上楼梯的脚步很重很快,然后直接敲门,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咦!小船来啦!快进来,正好你韩叔叔也在,他好久没见你了,刚才还念叨你呢!”许姨开门热情的将王船让进屋内。
是,韩叔是念叨我来着,都听到了,王船心里如是想着,脸上却带着浓浓笑意热情的与老韩打起了招呼。
老韩也很热情,还站起来与王船紧紧的握手,王船放下提着的一袋水果赶紧上前。
“哎呀!真壮实!都长这么高了啊!”老韩拍拍王船的肩头赞叹道,这话还真不是客气,他发现这小子确实壮,握着自己的手好像随时能捏碎自己手骨一般。
“没骗你吧!这小家伙一转眼长成这样了,去年刚开学才没几天,在我们学校游泳池与人比游泳,直接迷倒了材料学院的院花,那姑娘长的可不比我差。”韩静水笑着对老爸道,意有所指。
“还有这事?什么样的姑娘啊?让许姨也看看,小船出息了,让你妈知道一定高兴。”许姨眼睛一亮追问道,女人天性都喜欢八卦。
“嗨~!别提这事了,这不是去当兵了吗?那姑娘不同意,我非要去,早分了,许姨,您可千万别和我妈说,省着她瞎惦记。”王船拍腿叫道。
“当兵好啊!当兵是保家卫国,那姑娘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王船,听叔的,这样的女人咱不要,配不上咱!”老韩义正言辞道,完全不在意老婆和闺女频翻的白眼。
“叔放心,我听您的!还是韩叔觉悟高,看来以后还能升官!”王船握着老韩的手点头道,内心狂笑,觉悟高能不能升官我不知道,可就冲这臭不要脸的劲,再升一级绝对没问题。
韩静水则一脸怪异的看着王船,暗道这小子之前是不是在门外偷听啊!拧着眉有些怀疑,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自然呢?
闲聊一会,王船也不好打扰太久,准备告辞离开。
“明天就走吗?不在家多呆几天?”许姨起身相送。
“一年多没见,我爷爷肯定想我了,得早点过去,还有穆爷爷,也不知过的怎么样?”王船边换鞋边回答。
“也是,那许姨就不留你了,原本还想再给你做一顿饭呢。”许姨将王船送到门外,颇有些不舍,她是真拿王船当半个儿子看了,虽然王船家庭普通可人努力啊!若不学无术在社会上瞎混也不会有人看得上,偏偏自强不息,这样的孩子哪个长辈不喜欢?老韩也只是不同意女儿嫁给王船,却并非不喜欢这小伙子。
“等一下,在家里无聊,我和你出去溜达一圈!”未想韩静水喊了一声,然后噔噔跑进闺房,很快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短裤加宽松款的衬衫。
“闺女,你不怕蚊子咬啊!”老韩看着女儿露在外的两条大长腿不是滋味提醒道,当父亲的心理都很复杂,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却早晚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何其悲哀,然而嫁不出去又着急,何其矛盾。
“我的血型蚊子不喜欢!”韩静水才不会体会老父亲的心理,招呼一声蹬上漂亮的人字拖就向外跑。
“小船,溜达完得把你姐安全的送回家!”老韩忍不住叮嘱道。
“放心吧韩叔,我看着静水姐进楼道再走。”王船不知这个以前话很少的韩叔叔啥时候变得这么磨叨了,心里一阵好笑。
“去玩吧!注意安全。”许姨倒是不担心,叮嘱一句关上了门。
王船下楼,韩静水已经等在楼下,亭亭玉立,两人还真是夜幕下的金童玉女。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想去哪啊?”王船走出楼道问。
“在家无聊出来走走吗,明天你就走了,陪你多呆一会,去哪都行。”韩静水笑嘻嘻道,眼神有点怪。
“我没让你陪我啊?”
“欠揍!”韩静水握着小拳头向王船晃了晃。
“要不去高中看看吧!看看那个我们奋战过三年的地方。”王船笑道。
“好啊好啊!那你能骑车带我去吗?”韩静水大为兴奋拍手为这个主意叫好。
“自行车?我的自行车放了两年早没气了,这么晚也找不到地方收拾啊!”王船不知对方为何会有这个奇怪念头。
“没关系,我家有,妈妈偶尔会用一下,钥匙我都带出来了,就在那边。”韩静水兴奋的伸出手,掌心出现一把钥匙。
“行吧!”王船挠头却也没拒绝。
两人走到一辆斜梁女士自行车前,王船撇了撇嘴骑了上去。
韩静水毫不客气,一屁股侧坐在后座搂住王船的虎背熊腰,两条长腿一上一下踢着。
两年发展,路上汽车比王船上高中时多了些许。晚上七点多,两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在路上飞行,夜风清凉将韩静水云鬓捋向身后,姑娘闭着眼仰着头,双臂紧紧抱着卖力蹬踏的男生,安全感满满不怕掉下来。
“你骑快点啊!”韩静水兴奋叫道,好似时光倒流,当年在这小城市上学的感觉从梦里跳出再次回到世间,那时男孩高一自己高三,就是这么上学放学的,很亲近,脑海却一片纯洁,多么美好的年龄啊!为何这么快就过去了呢!
“姐!前面是天桥啊!很高的,你不准备下来吗?”王船无奈道。
“你不是能一口气骑上去吗?加油!”韩静水才不下来呢。
“也就是我,坐稳了!”王船无奈,美女都喜欢欺负人。
一声轻喝,王船开始加速,身上肌肉一松一紧的律动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向高高的斜坡上冲去。
当年这一情景就引得过路人惊讶,今日同样如此,别说带着个人,就是自己一口气骑上天桥这个高坡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小伙子真棒!”晚饭后遛弯的老大爷看着那如牛一般的发力身影忍不住夸赞。
“要是我后座坐着那么漂亮的姑娘我也能一口气骑上去。”一位推车上行的二十多岁年轻人羡慕道。
就是这种感觉,韩静水闭目享受着。
“小船?你说我嫁给你会不会很幸福?”韩静水任由夜风吹乱长发一脸恬静,也不知想到什么随口问道。
“啥意思?”王船没听懂,若是换做别的男生突然听到韩静水这么问,那简直是五雷轰顶,恨不得马上下跪点头,可王船与韩静水关系不同,并未多想,只是奇怪。
“什么意思?刚才你是不是在我家门口偷听来着?我和爸妈说的话都听到了?”韩静水虎着语气问道。
“什么偷听,我来了就上楼敲门了啊?”王船装傻。
“你瞎说!上楼声音那么大,以前怎么没听到过?明明就是故意的。”韩静水一脸得意笑道。
“姐!你咋不去当侦探?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是在门口听到有人提我名字,也不知该不该马上进去,所以下楼呆了十分钟才上去的。”王船并不尴尬,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