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饭,一个大嗓门传了进来:
“传老弟!”
众人也是纳罕:这谁呀?胆儿也忒大了,敢称“老弟”!如今的传世乃是皇帝亲封的钦差大臣、巡游御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进来吧,温老哥!”传世道,敢称自己为“老弟”的,除了温达汉还能有谁?
温达汉笑呵呵大步而入,其余人见状都起身道:
“见过候爷!”
“免礼免礼,就当是一家人好了!”温达汉说着便在传世身旁坐下来:“今日这客老温请了!”
“使不得,使不得!”传贤道。
“有何使不得的?老温这爵位其实也是拜传老弟所赐,若未遇到传老弟时,如今还在边鄙之地喝西北风、扎冰窝子哩!老温大字不识几个,却也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传老弟是俺老温的异姓兄弟,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你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不必客气!”
“温老哥言重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传世道。
谈笑生风,把盏言欢,直到御史府时,传珠还赖在传世身上,传概逗道:
“妹妹长大了,想嫁什么样的人呀?”
“传世哥哥一样的!”
“嫁便如何?”
“生一大堆娃儿!”
“都叫什么名字呀?”
“叫传大世、传小世!”
众人大笑。
“夫家不姓传呢?”
“那就嫁过来吧!”传珠用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道。
众人又笑。
“在笑什么呢?”一个甜美声音随着曼妙人儿出现在众人面前。传家几兄弟一时都呆住了,小丫头却不生分,上前看着道:
“姐姐好漂亮哦!”
柳依依抱起小女孩道:
“妹妹也很漂亮呀!”
几兄弟呆过之后反应过来,找借口带上传珠告辞而去。
“三小姐,这么晚了……”
“你就不能换个称呼?”
“那如何称呼?”
“小女子也是有名有姓的!”
“那就喊你‘依依小姐’,可好?”
“那小女子也喊你‘世世公子’,可好?”
“‘世世公子’?这不好!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也!”
“那‘依依小姐’就好么?”
“那就喊你‘依依’吧!”
柳依依这才笑了。
“依依,此来何事?”
“公子如今是御史了,奉旨巡游天下,风光无限,大好山川任你游,却作何打算?”
“明日上朝一趟,就开始名正言顺的游山玩水,顺便的寻花问柳!”
“寻花就算了!问柳嘛,此处有小柳一株,公子将就些罢,不必再麻烦其它的。”
说笑了一回儿,传世还得把柳依依送回去。
皇帝看完《谏上十思疏》,龙眉上跳,拍案叫好道:
“传爱卿,速速将此人宣上殿来,朕要当面问询!”
“回陛下的话,微臣只知此人姓阮,如今已不知去向,也不知家住何处!”
“如此大才,正堪使用,爱卿巡游时,就便查访此人,带来见朕。”
“微臣领旨!”
“李安!”皇帝对身边一个侍卫道:“你就在传爱卿身边听用,有事时飞鸽传书,与朕联络。”
那卫士躬身答应道:
“李安遵旨!”
云州路上,小怪很奇怪:
“公子,御史为何不是一、二品?”
“御史可以弹核百官,权力极大,如官阶太高,有以势压人之嫌,皇帝也会不放心的。故此,历朝历代御史官阶都不高。”
“公子,孙大车都是车骑校尉了,小怪跟着钦差大人,大小也是个人物了,何不也封个校尉什么的?”
“说得也是哦!”传世摸下巴道:“那本钦差就封你为跑腿校尉如何?”
“什么跑腿校尉?公子在取笑小怪呢?”
“大小也是个校尉,你就知足吧!”孙大车打趣道。
傍晚时分,云州境内重楼县。
“这里有五六家客栈,到哪个客栈歇息才好?”
“看着都差不多,不如信马由缰,看这马儿到哪里便在哪里歇!”
那马儿也怪,径直走过几家客栈都不停,到了最后一家名曰:仙人居!这才停下。那仙人居临河而建,风景不差,伙计见客人到来,上前牵马迎客,热情周到。
吃过晚饭,安歇时,传世、小怪一间,柳依依和彩环一间,了家兄弟一间,余下的四鬼和李安睡大房,孙大车却无处安睡。老板道:
“客房倒还有一间,只是在下面,并不太好,常有客人说睡不安稳!”
“什么安稳不安稳的,能睡就行!”孙大车山匪出身,不挑剔。
早上起来时,孙大车两眼发黑,呵欠连天。
“孙兄,昨晚未曾睡好?”了不起道。
“老板说不安稳,果然是不安稳,那床有些古怪得紧!”孙大车又打一个大呵欠打着。
“怎么个古怪法?”
“刚合上眼,便有一个声音在喊:‘压着我了,压着我了’。睁眼看时,却什么都没有,这才合眼,又喊了。故此,一夜不曾得睡,困死我也!”说着又来了一个大呵欠。
传世刚起床,听见这话,道:
“昨天那马也是信步由缰找到这里来的,莫非也有些缘故?”
不说则已,这一说,几人都惊觉道:
“莫非有鬼?”
“哪里有鬼?鬼从何来?”柳依依道。
便喊来伙计问:
“这房间里,可曾出过什么事?”
“这个,这个!”伙计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这要说真话,老板定要骂我的,且工钱也不保了!”
“把你老板叫来!”了不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