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生事?”朱诚问道。
朱襄随后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末了道:“父亲,儿子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也算是教训了这开封府的一霸,也让父亲你少了许多烦忧!”
“满口胡言乱语!”朱诚一拍桌子:“你也是读书人,怎可无事生非?”
朱襄道:“父亲,可是,这是高俅先欺负人,而且……”
一边说着,朱襄凑了上来道:“父亲,您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么?”
“什么蹊跷?”朱诚诧异道。
“这所谓的行会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得好好的查一查,街头杂耍,卖艺都要缴纳规费,可见,对方一定是形成了团伙,专门欺压老百姓!”朱襄道:“父亲,此事不可不查,此等恶霸定是要严肃处理,莫要失了民心!”
朱诚闻言顿时乐了起来:“依你之见,该如何查?”
“倒也简单,抓了高俅,严刑拷问,看看他到底是给谁做事儿,如何贪污,优势如何中饱私囊,父亲可一查到底!”朱襄说的斩钉截铁。
“若是这背后牵连甚广又该如何?”朱诚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这背后若是有什么贪官,狗官,父亲将其一网打尽,这开封府父亲到底是府尹,除暴安良,维护开封府治安,父亲责无旁贷,只要一查到底,就是追到了银子,便是官家都要嘉奖一二,届时父亲便如同包龙图在世,日后,那是要封神的!”
“倒也不用!”
朱诚道:“这背后之人,为父倒是知道一二!”
朱襄一愣:“父亲知道?”
朱诚道:“自然,这开封府商会一共有一百六十二个,这些商会全都是官府主导,这官府要什么东西,自然是要从商会购买,让行会去承担采购任务,这朝廷上上下下,要买什么都得从商会买,让商会去采办!”
朱襄微微皱眉。
朱诚看了一眼朱襄,继续道:“这行会的责办,不光是采购,也包括售卖。官家也经常将积存的物资拿出来,交给给行会,要他们按官定价格出售!”
朱襄皱眉:“老爹,如此一来,普通商人岂不是要吃了大亏?有利润可图的生意,自然是交给有官僚权贵背景的商户,无利润可图的生意,比如积压年深,以致陈损不堪食用的茶叶之类,则往往强行塞给普通生意人,把朝廷的损失转嫁到普通商人的身上!”
朱诚瞪了朱襄一眼,这才解释道:“这开封城不允许任何一个商人游离在行会之外,不允许他们脱离官府,若是要做生意不向官府登记、不参加官府组织的行会,就在开封城做买卖便是有罪,告发者可领赏金,这几个卖艺的,不缴纳规费便在开封府卖艺,便是有罪,今日若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少不得要给他们一顿杀威棒!”
朱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这意思,儿子错了?”
朱诚斜着眼睛看着朱襄:“你说呢?”
顿了顿,朱诚继续道:“你可知,这每年有多少人孝敬开封府?”
朱襄好奇了:“有多少钱?”
朱诚张开了五根手指。
“五成?”朱襄惊讶了,自己这个老爹居然这么贪。
“五分息!”朱诚摇了摇头。
“这也太少了!”朱襄立刻开口道:“瞧不起咱们家不是?”
朱诚收敛了目光,而后道:“能有五分就不错了,一年也有三五万贯,真正的大头可是在官家手里头,你让我一查到底,莫不是要查到官家的头上?简直就是胡闹,难道,你要为父去抓官家?!”
朱襄略微沉默了一下,而后道:“爹,你要不把官家的黄袍扒下来先打一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