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居然敢私闯堂堂顾宅?!
秋千在树下,月色朦胧,阴影笼罩,派银莎看不清男人的脸。
就在派银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装作没看见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翠玲?不,你不是翠玲……”顾阿辛的双腿支撑在地上,轻轻晃动着秋千,他的语速极慢,更像是喃喃自语。
“翠玲不是你这样的……”顾阿辛歪歪头说,“最近好奇怪啊,老是做这个梦,梦里所有人都没变,只有翠玲在变,变了一个又一个,真讨厌。”
“小姐没变……我每天都能这样看着小姐,真的好幸福啊,至少比这三年来一直战战兢兢的盯着尸体要好的多……”顾阿辛说着将脑袋靠在了绳子上,笑容绽开。
“三年?你不是应征十年吗?”派银莎疑惑道。
顾阿辛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翠玲你又说胡话,我早死了,死在战场上了啊,现在的我,只是一缕魂魄罢了。不信你瞧。”说罢,顾阿辛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树荫,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地上却没有映出他的影子。
“那外面,那个和林月清成婚的家伙是谁。”
如果外面的不是顾阿辛,那这件事就简单多了——只要告诉顾雨沫顾阿辛已经死了就足够了,届时再以顾阿辛上战场杀死生灵太多,需要超度来救助在炼狱里的顾阿辛为由让顾雨沫去到寺庙里祈福诵经。
顾雨沫这个痴情种肯定去寺庙剃发为尼,这不就活下来了?
顾阿辛思索了一阵:“不知道,你带我去看看他。”
派银莎要寸步不离的看着顾雨沫:“要不还是你自己去?”
顾阿辛摇摇头:“我对小姐的执念太深了,不想离开。你身上有过小姐的玉佩,那股气息可以让我追随你的脚步一小段时间。”
派银莎沉默了。
她必须去,只少这次要去,八次机会,每失去一次都是在离秦悠悠更远一步。
派银莎抬手召出郭雅露,让她介入顾雨沫的梦境,牵制顾雨沫的一举一动,自己则是翻墙去了顾阿辛新赐的府邸。
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命门扣在自己手里的人。
人就是人,人心险恶,没有人能精准预料到一个人下一件事情要做什么。
来过一次,路还算是熟悉,一人一鬼很快来到了后院里。
安静的后院没有一丝声响,微开的窗口可见房内景象:床上的大红喜被和门上的大红剪纸。白日里喜庆的色彩在月色的掩映下,怎么看怎么显得凄惨,让人瘆得慌。
顾阿辛左顾右盼,喃喃自语道:“这里不是我喜欢的样子,我讨厌桔树种在院里,我喜欢桂花,每年开花的时候,小姐都会坐在树下读书,时不时喂我一块桂花糕……”
派银莎没打算直接进去,而是先在后院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巫蛊一类的东西藏在瓶瓶罐罐里。这时,一个微哑的嗓音响起。
“私闯官宅,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派银莎转身,丝毫不慌:“你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