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阿辛,要回来了吧……”女人轻笑一声,纤细白皙的手指拽出胸前的玉佩,放至唇边吻了吻,“今日的我,可与从前一样?”
“是的小姐,您自然与从前一般漂亮……”派银莎放下手中的梳子,为面前的女人更衣,旁边的衣架上是一套素色的常服。
与寻常的商户大家的小姐不同,面前的女人不仅没有富态流油,而且比什么大家闺秀更为消瘦骨感,不同于市井小民,她十分有涵养,举止言谈间可见学富五车。
更像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家。
“小姐!来了!”碧兰捧着一个大盘子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侍女,人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大盘子,最后几个个则是捧着一个一人高的大桶。
碧兰布好菜后便匆匆拉着派银莎退下了,她神秘兮兮的将派银莎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对方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浅浅展开。
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笔锋尖利,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字迹。而且这个人,小的时候肯定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派银莎匆匆阅读,眸光撩到落款处。
阿辛。
另一个持有玉佩的人。
“阿辛少爷要回来了!小姐终于可以出嫁了!”碧兰看上去很是兴奋,“咱家小姐等了阿辛少爷整整十年,这情谊阿辛少爷肯定不会忘了,想想啊,小姐以后就是嫁到官家了,以后的孩子就能读书考举,不用受到歧视商人的目光了……”
阿辛少爷,区别于“小姐”唤这个人的称呼“阿辛”,又不是真“少爷”,那就唤作“阿辛少爷”——小姐的未来夫君。
派银莎隐隐感到不对,这封书信是这个叫阿辛的人写个自己父亲——顾宅老管家的家书,可是分离十年通篇都没有提到“小姐”二字,恐怕问题就出在这里……
碧兰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兴冲冲的抢过书信又塞回怀里。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呕吐气味,令人不禁反胃起来。碧兰拿帕子捂了捂嘴,招呼几个小侍女进去将先前搬进去的大桶又扛出来,然后赶忙打开门窗通风透气,将屋内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散尽。
此刻,顾家小姐刚刚催吐完,正无力的躺在床上歇息。碧兰替自家小姐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派银莎就在门口等着碧兰,见她出来连忙跟上去。
“唉,你说,”碧兰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用手指蘸了茶水在石桌写写画画,“小姐她什么时候能停下这种折磨自己的行为啊……
每天都吃一大堆然后又吐出来,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细细的腰,可咱们是北人南迁啊,骨架本身就比这些南方姑娘大一些嘛。
待会儿夫人还有老爷回来了,看到小姐这副样子,怕是又要说我们俩没照顾好小姐了……”
……
“欸你说,咱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姐会不会好一点?但是万一打破了阿辛少爷准备的惊喜就坏了……啊啊啊好苦恼啊……”碧兰抱住自己的脑袋瓜子,一脸苦恼。
派银莎想了想,道:“还是先不说好了,必竟阿辛少爷没有多余的信来,多半是想自己给了小姐一个惊喜。”
“那好吧。哦对了,你去南街的钱坊领上个月和这个月的例银,不然咱们要没饭吃了……”由于不能分享八卦,碧兰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戳着自己画的画。
派银莎走在街上,眸光却注意到路边正在挑选书籍的姑娘:一身素衣飘飘如仙,身体纤细柔弱,就连笑起来都是柔柔的,用手帕浅浅的捂着自己的嘴。
派银莎的脑袋里忽然蹦出一个词。
东施效鼙。
金字浮起,又如风过手中沙般消散:此人是林老秀才的二女儿,名唤林月清,远近闻名的美人,自小习得百书,是西城所有未婚青年的爱慕对象,与顾阿辛是旧友,并心悦于对方,顾家二小姐顾雨沫(玉佩持有者)常常被他人拿来做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