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橘红色的火焰突然从袁越的脚下升腾而起,浓郁的迷雾瞬间被驱散,让原本正常的空间和张等人再度出现。
就在袁越脚下,一个被摔碎在地上的油灯正嘶吼着无声的怒火,从中掉出的灯芯——一块拇指大小的胶白状物质,在脱离了油灯的束缚后,刚一接触地面便突然暴增,体型直接增大了三五倍,变成了一个圆球般的大小。
那洁白平滑的表面更是突兀的分裂出了无数只眼睛和嘴巴,但还为等这个东西做出下一步动作,在它身上燃烧的火焰竟然也跟随着它一同变大了,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个东西便融化开了,重新化为了一团胶白色的物质。
但也正因如此,突然增大的火光轻而易举的烧尽了席卷而来的迷雾,为众人重新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场所。
火光在袁越模糊的视野中勾勒出了一个身影。
张在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便摔碎了腰上携带的另一盏,升腾的火光驱散了迷雾,暴露出了袁越的身影。
接着他干脆利落的转身,其余的4人则瞬间收紧队伍,柴钱用背在后面抵住了袁越。
而后张精准的一把抓住了袁越那只脱离眼眶,在外面活蹦乱跳的左眼,然后用力一拽,将这个由红绿蓝三种电线组成的眼球连带着那深入脑部的血肉与神经一同撕扯了下来。
袁越的大脑在剧痛下瞬间宕机。
张在拽下这个眼球后果断转身,和右侧的林快速交换位置,而后林再转过身子,面向袁越,从怀中掏出三个装着诡异色彩的小瓶子和一开始他们用来止血的药膏。
然后一瓶接一瓶的顺着袁越的眼眶倒了下去,最后挖出一大块白色的药膏直接堵在了他的眼眶上。
众人在做完这一切后,队形依旧保持不变,由林一动不动的盯着袁越。
等袁越再回过神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
可是依然不够,袁越还是能感受到精神上的急躁,因为他还未适应,即便遭受了如此痛楚,他还是无法适应。
耳边听到的声音还在继续,渐渐的,这种声音从队友身上的外界物体产生出的声音逐渐扩散,一步步向内,呼吸声,心跳声……
8小时过去了。
9个小时过去了。
10个小时……
11……
12……
有一个脚步声停下了。
袁越身体猛的一僵!
右……柴钱……
又一个脚步声停下了。
林……
接着,所有的脚步声都停止。
标准统一的动作出现,所有人手上的丝线都被扯断,但除了一开始的柴钱和林二人外,其余三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这是在外行动时于安全距离内发现怪物,其异常等级不超过两级及以上的反应!
袁越如同条件反射般想起了这段回忆,以及和它一同出现的张的一段话——
虽然说在外行动时不能有任何的想法,但是,记住这些规则,在遇到对应事件时回忆这些规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有利的。
因为这些规则是死的,它们没有任何思想,它们所局限和指控的对象也是我们自己。
因为终焉之境是个相当唯心的地方,“心想事成”在这里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要去回忆它,反其道而行之,用它们的规则,去打败它们!
……非线性空间本身就是不稳定的代表,什么时间空间因果在这里都不存在,因为它们本身也变成了被拆解的一环。
……怪物适应迷雾,怪物代表混沌,怪物身上也存在着不稳定的因素。
……每个人眼中看到的终焉之境所呈现的内容其实都是不一样的,在非线性的特点下,这些空间随时随地都在变换。
这也是为什么在外行动的人员他们在行动时每个人要注视着一个方向,为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固定住那些空间。
如果所有人都按照一个方向前进的话,剩下的未必观测的空间随时都可能产生威胁,也正是如此,所以当两个人同时观察一片空间时,两个人眼中呈现出的不同空间对撞时。
坍缩效应便会出现!
不稳定的特性将暂时消退!
张在说完后,目光落在了袁越的身上。
“袁越,第1个怪物就由你来解决。”
……
袁越直接转过身子,视线划过混沌的迷雾,猛的停在了一个狰狞的物体上。
那是一个从身体中间裂开一半的人形皮囊,形似硫磺的液体从那遍布整个裂口的尖牙利齿上滑落。
是柴钱第1个发现了这个怪物,而后是林,双人同时注视着怪物,因双人会引起的坍缩效应出现,不稳定的因素消退,在袁越的视线中,他甚至能看到这个怪物青灰色皮囊下扭曲的内脏。
下一秒,袁越双手握住手枪抬起。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七道巨大的声响在他手中出现,才探出大半身体的皮囊怪物的上半身瞬间多出了5个碗口大小的伤口,连中两枪的脑袋直接被打爆,只剩下了几道细如丝线般的皮囊。
硫黄色的液体如爆浆般从怪物剩下的躯体与伤口中喷出,仅仅过去两秒,这个约有两米高的怪物便摇晃着它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肉被烤糊的味道。
当举起的手枪随着怪物一起落下时,袁越第一时间感受到便是鼻尖闻到的枪口那在说不清楚原理喷下射出携带着高温的血肉子弹后,升起的一股糊味。
而后是右脚因为强大的后坐力往后退了一步。
还有双耳在强大的声响后隐隐发痛。
“……呼……呼……”
袁越的呼吸下意识的变重,他双眼依然死死的盯着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他有点不敢置信,他感到了一丝兴奋,左眼仍在隐隐作痛,他感到了一丝解脱。
而后,他,又感到了后悔和失落。
因为,此刻所有的迹象和感官都在向袁越反馈这一个现象
……管用。
袁越的脑海里不可控的的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于是,在这个想法后,那根紧绷的弦突然被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