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在一刹那变得虚无，就如硝烟一样飘散，但那战场的一切，却无法忘记。

“哥哥。”少年侧躺在祝天笑的身前，不知何时，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少年望着自己，在这漆黑的夜里，却能看清彼此的脸庞。一个带着微笑，一个带着阴郁。

祝天笑已不知多少次跟眼前的人睡在了一起。一年，两年？自己竟跟一个男人有些暧昧，这个人还称是自己的弟弟。可每次与少年的双眼对视时，那眼中的深情、渴求、怀念，让他失去了抵抗力。

那情感从何而来？难道在很久以前的很久以前，就曾与他认识了吗？可自己才在世上十七年，又如何会有那样的以前。

可那深处的画面……

“你可以，摸我的脸吗？”再次被拉出了思考。对方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却又有点无法让人理解。

祝天笑静静地看着对方。这是他第一次的请求。几年来的第一次。

祝天笑犹豫了一会后，才有些僵直的伸出手。在即将碰到那如女孩般漂亮的脸庞时，就被对方的手抓住，而后那滑嫩的触感传来。

真的很光滑，很稚嫩，就像女性的皮肤。

“谢谢……哥哥。”少年轻轻闭上双眼，似因为祝天笑的手给了他什么，他的神态很满足。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触摸。

“你的弟弟祝天仇。晚安。”

“嗯。”祝天笑也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妈，我出去了。”祝天笑换上黑色的风衣和一条黑色休闲裤，脚穿黑白色的运动鞋。

“嗯，早点回来！”

收到回应后，祝天笑便关上了门。

祝天笑坐在公交车上，默默地看着窗外。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就是没什么阳光，天气预报说今天的下午会有一场大雨，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他们住的地方楼房都算破旧，墙上的砖片有些脱落了，生锈的防盗窗和铁门。这里住的人并不多，毕竟很脱离市区。

祝天笑和他的母亲倒不是因为没钱才来这的，而是因为这里很安静。

祝天笑不喜欢喧嚣的市区，那般吵闹的地方会使他变得烦躁，他一烦躁脸上的阴郁气息就越压制不住，而且这个时候去找他，如果不是什么与他有关的事，他便会默默的握紧双拳。倒是在校时还好，上课就安静了，他便会舒缓下来。

这样的性格谁跟他玩啊。但还是有几个不错的朋友的，“老王”便是其中之一。

下了车后，祝天笑走在街道上，与无数人擦肩而过。他的目光一会看向商业楼，一会又看向服装店。总之就是不愿意一直看着前方，这也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记得有次因为没看路，差点与车来了一场亲密接触。这算是死性不改吧。

祝天笑径直走进了名叫“香糖”的咖啡厅里。进门右手边就是顾客坐的区域，而前台则是正对着大门。

这家咖啡厅的设计还是很不错的，墙上贴着的不是咖啡，是喝着咖啡的二次元美少女，只能说顺应时代。但也确实挺招人喜欢的，加上这家咖啡确实不错，所以每天的营业额还是很可观的。

站在前台穿着制服并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在低头整理柜台。抬起头看到祝天笑时，便面带灿烂的笑容。

“天笑来啦，是来结算工资的吧。”女生叫唐晓文，这家咖啡厅的老板。年龄大概有二十三岁吧，同他人说唐晓文其实家里很有钱，但她不喜欢有太多财力的生活，便自己一个人出来开了这家咖啡厅。

“嗯。”祝天笑点头道。

“等等啊。”唐晓文打开前台的抽柜，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红票。

她放在验钞机里，在确认全真后，才交给了祝天笑。

“呐，一千整。话说你真的不要原本还有的一千吗？”

“嗯，我打得是短工，而且工作内容简单，理应少一点。”祝天笑接过钱，“就当生活的实习了。”

唐晓文不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祝天笑对着她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咖啡厅。

又一次的来到街道上漫游，他没跟除了他母亲的任何人一起走过，他也不会和其他人一起逛街。他更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可以随便去哪，有人在身边就不一样了，想去哪还得看看他们。虽然他想过一个人离开去想去的地方。

一路逛下来，祝天笑也没想好要买什么送给自己的母亲，他的钱不算多，但也能买点像样的礼物，但什么样的礼物适合自己的母亲？

他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一一个被踩扁的易拉罐。

想起了曾经跟母亲去公园里散步，在休息时，母亲看着一方很久，很久，似有什么像磁铁一样的东西吸住了她的目光。

祝天笑看去，是一个漂亮女人穿着新的白色长裙站在坐在草地上，一个男人拿着手机在一旁半蹲着给她拍照，暖阳撒在他们的脸上，多么美好的氛围。母亲应该很想要一条不错的裙子吧。

平时看着母亲，都是一身素装，简单的短袖加外套，牛仔裤与运动鞋。她还有两套这样的服装，一直都是这样穿着。即使衣柜里有一条裙子，但因为是礼服所以不常穿，或者说没穿过，只是偶尔穿着照照镜子。

也许买裙子会不错一点吧，但妈妈适合什么样的裙子？

“祝天笑？你也在这啊。”女孩拍了拍祝天笑的肩，将他从思索回忆中拉出。

祝天笑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了一家卖长裙的店门口，看着展示柜上的裙子一直发呆，一只手还贴在落地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