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恩发了疯似的踢打尤弥尔，仿佛只要把尤弥尔踩碎，那个美丽世界的残片会回光返照般的重新拼好。

“来啊！别他妈装死！挣扎！站起来反抗我吧！至少在最后的时刻！用你这条该被千刀万剐的丑陋生命，来短暂的取悦我吧！”

听到潘恩口中的那些名字之后，尤弥尔一言不发，只是蜷缩起来，用手臂护着脑袋和胸腹，任由身上被潘恩跺的青紫，也无动于衷。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是个毫不相关的人。

可越是这样，潘恩的愤怒越高涨。

他瞅准机会，一脚踢掉了尤弥尔的两颗牙齿，尤弥尔被大力冲击着在地上摩擦，仰面倒在地上。

“打完......了吗？”尤弥尔大口呼吸着，胸腹猛烈起伏。“多少应该......出了口气吧？”

“妈的！你还是这么看不起人！又用那副圣人一样悲天悯人的表情看人！道貌岸然！”

潘恩将脚移向尤弥尔的咽喉，用力将他的脖子踩向地面。

“挨打，就给我摆出挨打的丧家犬的表情来！”

“我没有......看不起谁......”

低沉的声音从地面断断续续传上来。尤弥尔的额头上灰扑扑的，口腔里吃进去一大口灰土，艰难的用双手挡住潘恩的长靴。

“我也曾像大家一样......平凡的憧憬着，获得幸福的那一天。”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小队！”

潘恩将尤弥尔拎起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岩壁上，尤弥尔的后脑咣当砸在墙壁上，震得他眼前一花。

“是你害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他们没有说真话......曾许诺给我们的未来......”尤弥尔吐出鲜血，那镜子一般的黑色眼眸中忽然涌出悲凉来。“全是假的......任何一个未来，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不会有我们存在的位置......你跟我，还有其他人，都是等待被点燃的柴薪......重建新的世界需要熊熊大火，而为了那个充满火的世界，他们不惜烧掉任何一捆柴。”

“胡说八道！”潘恩腾出一拳揍在尤弥尔脸上，枪口向上抵住尤弥尔的下巴。“你以为我会念旧么？啊？！你觉得我不敢开枪么？”

“杀了我......你就能得到答案吗？”

尤弥尔的头被枪管顶的上扬，额头上的血流过脸颊，顺着手枪的枪管流淌，点点滴滴落在地上。

“干掉你，就是我要的答案！”

潘恩将枪管一寸寸刺入尤弥尔的下颚，他的食指终于搭在了扳机上。

“死----！”

预料中的枪声没有响起，潘恩佝偻着背倒退。他太注重于尤弥尔的脑袋，被尤弥尔趁机曲起膝盖，用力撞在肋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