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俱寂,街道冷清空无一人,小城里的人们还在睡梦之中。
秦楼已经褪去了夜里的歌舞喧嚣。白日的秦楼大门紧闭,安静平寂,看起来与寻常酒楼相似。只楼外挂着的红纱显出一丝女儿家的娇媚。
然而今日,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熟睡的众人被巨大的破门声惊醒纷纷跑出门观望。张妈妈急忙穿好衣服开门一看,就见十几个人围在一楼。
她瞧着那些人都是布衣打扮,以为又是寻常主母派家丁来砸场子寻夫君,立刻不耐烦的走下楼:“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来我张妈妈的地界砸场子,小心我拉你们去官府!”
张妈妈骂骂咧咧得一挥帕子吼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人给我撵出去!”
十几个打手提着棍子跑了出来和布衣们僵持。
张妈妈得意道:“妈妈我奉劝你们一句赶紧走人,不然我报了官你们可是要受板子吃牢饭的!”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门外走入,楼上的姑娘们顿时小声惊叹。张妈妈回头一看,就见那人穿着一身绛紫长袍,披着玄色披风,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翠玉簪子高高束起。只是寻常的衣着打扮,穿在他身上却透着高贵自矜。但周身清冷凛冽的寒气却衬得他不怒自威。
“哟,这是哪里来的俊俏的小郎君啊!”张妈妈也被美色晃了神,但立刻镇静下来。她自认见多识广,知晓这样气派的必不是小户小家出来的主子,立刻换了笑脸扭着身子走向他笑道,“咱们这儿啊白天不做生意,爷要是想逍遥啊晚上来,妈妈我给爷选上最好的姑娘伺候着~”
唐怀眼帘微垂,轻瞥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张妈妈顿时像被人掐住嗓子一般哑了声音,只觉得通体生寒如坠冰窟般,手止不住的颤抖,连帕子都险些握不住。
唐怀缓缓朝她勾起一道轻笑,明明是一张精致如画的脸,但那笑容却像是地狱深处而来的恶魔,阴森可怖,带着不屑和疯狂,让人毛骨悚然。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残忍至极:
“一个不留。”
霎那间,张妈妈感到脖间一凉,剧痛传来。她猛地睁大双眼想要张口嘶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丝毫声音。
倒地前的最后,她看到布衣们挥刀,众人仓忙尖叫逃窜,烟花之地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唐怀丝毫不理会纷乱的哭喊声,好不停留的穿过长廊朝后院走去。他步履生风,披风在身后张卷开,遮住身后飞溅的温热血迹和阵阵惨叫。
不同于前楼的杂乱纷扰,后院显得冷清寡穷许多。唐怀径直走到柴房前,踢开门就看到草堆里窝着的小身影。
他缓缓走过去,看着还在熟睡的叶安安。她面色很差,嘴唇发白有些干裂,平日里梳得整齐干净的头发已经散开,凌乱的垂在身前,脸上灰土土的沾了些灰尘。
她似乎很冷,紧紧抱着身旁人的胳膊,两人身上盖着些稻草取暖。
柴房门大敞着,一阵凉风吹入,叶安安突然打了个哆嗦冷醒了,朦朦胧胧得似乎看到眼前站了个人。她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就见唐怀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
叶安安呆愣了片刻,“哇”的一声猛地掀开稻草扑向唐怀,紧紧抱住他的腰哭诉。
“大人你可来了呜呜呜,永安在这里吃不好穿不暖,又冷又饿饥寒交迫。他们还拿绳子勒我的手呜呜呜,永安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了QAQ”
叶安安也不管脏不脏,死死抱紧他,哭得直抽噎,鼻涕眼泪抹了唐怀一身。
“永安可算把大人盼来了!”
“……”一旁早已被动静惊醒的众女孩觉得脸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