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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阿费朗·西福斯(一)

(本章伏主角团除李靖迮外所有人的结局)

人在镜前合眼,光便同影一道,织成了梦。迷途的旅人总是想捉住飘渺的游丝,却只得窥见其起舞的身影,转瞬即逝。可梦,永远有它独特的逻辑性,于冥冥之中给出答案。因为,它本就是现实的另一半。

李靖迮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太过兴奋了。被子盖到脖子处嫌热,盖到腰间闲冷,可憎的蚊虫还在耳边聒噪。可终究是乏了,他还是昏沉沉地睡去。

“靖迮……靖迮?”似有人在唤他的名。

他茫然四顾,却寻不到声音的来源。

“靖迮……靖迮!靖……迮!”声音愈加急切。而后,一只粗糙的手搭在李靖迮的肩膀上。李靖迮猛然回头,正遇上竹潍那残破的脸。骤然一惊,李靖迮随即缓缓伸出手,想触及竹潍。

竹潍死死抓住李靖迮的手,喉咙中,似有非人的低鸣:

“阿费朗……西福斯!”

而后,竹潍猛地将手一甩,硬生生将黑暗撕出一条五彩的裂缝。李靖迮一个不稳,身子向后倒下,随即坠入那弧光之中。

伴着李靖迮猛然下坠,一道彗尾绘入长空。前端,青色的光晕不断下坠,映出一片平静的湖面。群山环绕,碧波荡漾。奇迹般地坠落在湖上的一艘游轮上,李靖迮茫然四顾,却再寻不见那光晕。

“我是来干什么的?”他问自己。

“杀了他……杀了他!”一个声音答道。

一瞬之间,李靖迮的目光明亮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他是谁?并不重要。李靖迮只管前进,从甲板上大步迈着,将那些欢乐着的碍事男女统统推开。人群之中,李靖迮如穿山甲般,推出一条通路来。虽有人不住回头,面露愠色,李靖迮的行进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那个他,那个爬虫!他到底在哪?李靖迮心中生出无端的怒火。急躁使他控制不住地撕扯自己最为名贵的西装。看着那些谈笑风生,无所事事的臃肿之人,李靖迮不住地想要掀翻那摆满真金白银的酒桌。

好在,这种无名的焦躁并没有持续很久。李靖迮终是在角落里寻得了他:这东西,简直是个球体。肿胀的身躯像是气球,简直是在为难那两条短的可笑的腿。其上,浓密的胡子间还藏匿着玉米粒。右手中指上,金色的戒指闪闪发光。

就是他。

真是上天在帮助李靖迮,好巧不巧,正此时,他的袖间兀然抖落出一柄尖刀,白的耀眼,折射出李靖迮凶狠的目光。男人见了李靖迮,抄起酒杯就冲他泼去。猩红的红酒如血,沾满李靖迮的衣服,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狂笑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男人一路跑,一路将顺手摸来的东西尽数砸向李靖迮。虽是不断被李靖迮拉近距离,男人终究还是逃出了餐厅,来到布满管道的船舱。挤下楼梯,男人在角落间狂奔,腾挪,好几次在拐角处险些滑倒。李靖迮将刀换至左手,擦了擦手心的汗,紧接着右手复攥紧刺到,猛然发力,将男人扑到在地,用尽全力,果断地将刀刺向男人的咽喉。

刀尖所抵之处,渗出殷红的血珠。可还未等李靖迮将刀刺入,一股热浪便将他扑飞。剧烈的爆炸声宣告着游轮,连带其上的所有乘客,都将葬身大海。

李靖迮于一阵天旋地转之间,离开了湖泊。他的第二个任务,似是完成了。

“第一个任务是?”李靖迮心中生疑。可不等他想明白,那个声音又刺入李靖迮脑中。

“杀了女孩。否则,你会死。”

周围的环境光怪陆离,一阵头晕目眩的明暗交错,李靖迮转眼间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工厂。四周黑的可怕,没有一丝光亮。

忽然,整个世界亮起来了。金发的倩影于灰白的墙柱之间穿梭。如风,似柳,发瀑顺柔地披至腰间。娇小的身躯着着洁白的素衣,赤着足,想必十分扎脚,对逃跑来说,是莫大的阻碍。粉拳紧握,步伐迈开,显出努力的样子,如清泉,涌入李靖迮眼中。他不由地一愣,随即将刀一抛,再右手劈下,将刀持住,尽显玩弄之意。

那,我便杀了她!

短暂的清澈后,李靖迮复为未名缘由的愤怒操纵,追逐着明显处于劣势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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