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老先生。”苏辰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公子是来买书的？”

老者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旋即搬着小木凳坐到了后方，并示意他在另一个木凳坐下。

苏辰摇了摇头回绝道：“我就不坐了，来买点东西就走了。”

老者指了指门槛后门半掩着的阁间，“掌柜的在里面和小姐谈事情呢。”

言外之意，掌柜的在里面，你账都结不了，不如来陪他聊会天。

“蔡姑娘也来了？”

苏辰听闻，倒也顺着那个方向看了眼。

老者点了点头。

虽对于合作对象的信息，是知道的越详细越好，但这大抵与他的事情是没有关系，也就没有过问。

反倒是一旁的老者先是叹了口气，将其小姐的事自顾自的徐徐道来。

……

书肆内的隔间。

“蔡小姐，您那诗词，只卖出十本有余……”一旁的老掌柜诺诺的道。

蔡雅琼眉眼垂低，思绪有些缥缈。

在趋吉避凶状态下，她窥探到的的不只是那幅画的未来一角，其中更暗喻着她将会对自己的学识之路做出抉择。

她自小走的并非画道，而是儒道。

父亲为当朝大儒，为其子女，自然以大儒为标。

然而，她苦读数十载，却迟迟未入道。

结果到头来，自己却在画之一道上，一骑绝尘。

不可谓是造化弄人。

《霓裳诗词三十首》

这本诗词集承载了她十几年的辛勤付出和无数個夜晚的思考。

在那厚重的书皮下，融合了她对生活、自然和人性的深刻洞察和感悟。

每一页，每一词，每一字。

都经过她的多次推敲和修改，都铭刻着她的心血和情感……

此次北上，亦是对学识之路的抉择，是断还是续。

所以，她将这本诗词，当做“筛子”投掷了出去。

……

数日后，这本“无名氏”所著的诗词正式上架了王字号书肆。

几天下来的结果。

无人问津……

然而，就在今日，噩梦般的消息传来了——

当代儒圣著作的《贤者之孝四十首》上架了。

比起当代儒圣的诗篇集，蔡雅琼自认为，她的三十首诗词虽比不过大儒所著的诗词集。

但却也有着自己独特之处，绝非一无是处。

但是，一众儒生，包括达官贵族听闻是当代儒圣所著，纷纷涌向书店，急切地想要阅读这本引人注目的新作。

一时间，万人空巷，讨论度极高。

而，蔡雅琼的三十首诗词。

却与之完全相反，还没彻底从沼泽地中挣脱，便彻底没入在了深渊之中。

此时此刻，蔡雅琼终于理解了，为何在趋吉避凶时会得到暗喻。

如若当代儒圣这般的大儒所著的诗词，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其中的孝道诗经？

若真有感而发，理应就在快马加鞭赶回家乡的路上。

而不是特意跑到人群聚集之地，卖弄着自己的理解。

这样的场面，更多的是人们的贪慕虚荣心在做诡。

一个作品，就算是臭屁不通。

但只要夸的人多，那么后面看的人想要喷自然要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