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曳皎皎一边拿出一条素白的帕子擦手,一边淡淡道:“这不是好了吗?”
“好他娘的屁!”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堂堂大庆的王,一出生就高贵无比,凤仪无双丰神俊朗玉树立风。
如今被逼的直接爆了粗口。
戈曳皎皎就是变着法折磨他,
折磨他的身折磨他的心!
子君长情疼得直咬牙,满头冒着冷汗:“你们兄妹两个拿我当靶子,倒是用的极为顺手。”
“差强人意罢了。”戈曳皎皎丢了一个此人也就勉强还能用一用的表情,然后把擦完手的帕子丢在脚边,“你若是听话一些,本殿会更加满意,兴许对你更善良一点也不如是。”
子君长情下了床榻,展开臂膀示意羟梧给他把朝服穿上。
一边问着戈曳皎皎:“公主能对长情善良到何种地步?”
戈曳皎皎一边打量着他这卧房中的各样陈设,如今他没有了一国之主的头衔,但是平日里的生活规格依旧改不了处处精致讲究。
这是个活着还有盼头的人啊!
想到这一点,戈曳皎皎黛眉微微蹙起。
活着还有盼头。
真是让人羡慕。
“此次是你将功补过的一个时机,兴许我王兄允诺的许你一个愿望也还能奏效。”
这是扒人一层皮给一个甜枣。
戈曳皎皎还真是擅长拿捏人心。
她说着 将门口的衍生萝叫进来。
衍生萝手中捧着一个凤雕漆木盒,戈曳皎皎将带锁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布帛。
是什么机密文件需要这样郑重其事?
“这是什么?”子君长情难免被吊起了胃口,他接过戈曳皎皎手中的布帛,展开。
军功爵。
这三个大字首先映入眼帘。
子君长情耐着性子往下看,越看越是心惊,越是佩服。
戈曳皎皎从旁解释:“这些世家贵族,皆是其父有功而禄,其子无功而食之,而今,只要实行这军功爵,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
只要上了战场,拿到军功,也有封侯拜相的机会。”
一时间,子君长情颇觉手中的东西重比千斤。
“我去,现在就去。羟梧,替我备好马车,我要入宫面圣。”
这《军功令》若是实行,将会是创世纪的变革。
子君长情突然也带起满腔豪情壮志来。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子君长情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一派从容不迫落落大方的女子,突然就有一种由衷佩服之感。
他为大庆君主之时,手中权利全被朝中贵族把控,便是想做些什么也总是被掣肘。
明明南朝此时的境况比当初的大庆难上百倍。
原以为踽踽独行之下,前路迷茫,锦衣夜行一直不见明日朝阳。
可这个女人,却能从暗夜之中窥见曙光。
他输了。
他终于承认他输了。
他与她之间,南朝与大庆之间,他输给了敢于打破和创造。
而不是简单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