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属官员在此地混久了,自然是懂戚乌桕的:“依下官看,这是天灾啊,上天要收了这帮人,咱们也不能逆天而行不是?”
那官员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戚乌桕的脸色,果然见他甚为满意地点点头。
那官员接着道:“不过这剩下的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听说昨日还出了一起吃小孩儿的事件。”
戚乌桕又点了点头,道了句:“依你之见当如何啊?”
“依照下官拙见,这些都是经受过天罚的罪人,但城主有怜悯之心,定然是决不同意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不是?城主仁善,何不将这些村民都收作奴隶,给他们修好房屋供他们居住,也算是给这些遭受天罚的人留了条活路不是?”
“嗯,不错,你着人即刻去办。”戚乌桕连连点头。
此趟出行他是极为满意的。
公主府。
子君长情自回京都以后,这两日不在自己的逍遥王府待着。
倒是总喜欢来公主府。
逍遥王喜欢公主,爱慕公主。这样的流言传遍了大街小巷。
此刻两人正在暖阁中对弈。
“如今席子耒隐隐有了一呼百应之势,公主就这样放任不管?”
再如此这般下去,恐怕南朝王室要改姓席了。
戈曳皎皎思索片刻落下一个黑子,片刻就在四方埋伏之中扭转乾坤,抢占先机。
“孟国与东辰王子被杀之事想必已经传到了他们王的耳朵里,至于一直还在中立状态的西祈,还有按兵不动的北朝接到这样的消息将会如何?接下来该是兵临城下了,内忧外患,谁敢接手这样的南国?”
子君长情握着手中的黑棋一直没动静,眸中幽光森若海。
这是报应啊!
他的大庆亡了,接下来就轮到南朝了。
谁让南朝如此嚣张。
当初席子耒招安一事他如此提醒,何尝不是在引她入绝境,他亦是在赌。
把天下交到人心手中,席子耒这个棋子将会是最大的变动,一着不慎,南国分崩离析。
有没有出奇制胜的法子呢?
是有的,但是谁都不敢用,连他都不敢。
他不相信戈曳皎皎一个女流之辈就敢。
“公主殿下,南边递来消息。”
衍生萝走进来,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戈曳皎皎弯了弯唇,一抬手打乱了难分胜负的一盘棋,看向子君长情,微微勾了勾唇:“逍遥王今日这棋已经下完,你该走了。”
子君长情脸上挂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走到戈曳皎皎身前。
突然就抬起手撩了一缕她胸前的青丝,淡淡的寒梅香气丝丝缕缕地漾在暖阁里。
子君长情凑近深深吸了一口:“公主殿下,好歹我也是你手中一枚顶顶重要的棋子,拿点好处不过分吧?”
戈曳皎皎转过头,冷冷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逍遥王这个位置给你做你不要,偏偏想做我身侧的欲奴不曾?”
欲奴……
这两个字刺激到他了。
子君长情反射性地收回自己的手:“孤倒是要看看,等南朝亡了,公主是否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啪!”
戈曳皎皎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抬了抬下巴,冷淡道:“亡国之君,手下败将,还敢嘲讽他人生死?”
子君长情冷下脸,顶着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一甩袖子离开。
他堂堂大庆的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戈曳皎皎,南朝快要亡国了,你这七国第一美人儿最好的下场——
就是像他那些姐姐妹妹一样殉国才对。
若是落到了旁人手里……就你那张脸那副身子,只要是个男人看了都恨不得……
且低下你高贵的头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