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的联络点当然不是挂着逍遥商会分部的公共场所,而是一些背景真实的普通店铺甚至民宅里某个房间。进入需要暗语和表明身份的标识码,毕竟联络点只接待自己人。
在一个多条道路交汇处附近的建筑二层角落房间里,塞满书的书架错综复杂的摆放在房间的各处,书架的缝隙处露出飘忽不定的摇曳的烛光。“领导大驾光临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发布吗?”老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点奉承的询问道。“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个人的背景,叫陪陪,是个小女孩。最近有一群身穿国王卫队连体大衣戴衣帽和蒙面的人跟踪我们,我想了解这件事是否和这个小女孩有关。”老徐心想就这,这两天手下的人见您和雪妍带着那个丫头到处转还以为您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准备强势介入了。现在你告诉我你甚至不知道那个丫头的身份。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老徐说“我们刚好了解这个情况,这个陪陪,原名陪巧月,是这次盛典的祭品。也就是说,明天中午十二点,会在献祭仪式上变成一滩血水,用来供奉给他们的神灵。”“活人祭祀,我还以为这种毫无人性的仪式已经被扫进历史垃圾堆了,这明显是封建迷信嘛。”“所以说嘛,蛮夷就是蛮夷,看他们那肤色,就是进化未完成的样子。”想起樱里略带麦色的皮肤,悠平下意识的反驳道“根据肤色评价人就是清明大人说的种族主义,是应该摒弃掉的观念,对人对事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要贴标签,会影响我们在情报工作上的判断力。”“大人教训的是,我会谨记在心的。”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樱里,悠平也想用肤色说事。现在又有了偏向白色皮肤的刚刚认识的朋友陪巧月,所以只能作罢。
看到领导是真的不清楚启雀神国的内部情况,老徐简单向悠平介绍了该国的历史和现状。“这分明就是一个邪教国家嘛,老祖宗告诉我们,神是要靠业绩说话的,竟然还有都不知道自己信奉的神是个什么东西就先血祭同类的人存在,而且认同这种做法的人数还占到一个国家的大多数。”很显然这颠覆了悠平的三观。尤其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国家长期以来对神的工具化应用的文化,以及自己小时候和清明一起学习生活被清明不敬神的态度和性格影响,使得他认为神就是存在又怎么样,神能拉出来多少人马,自身实力又有多强?如果神真的无所不能,那无聊和虚无他又如何面对?
“所以,为了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一些行动。”正义和良知让老徐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在良心之上,是自己作为一个商会特派员的使命感,所以他不会擅自行动。但诱导领导下命令,让自己的使命和良知在方向上合二为一还是可以试试的。“谁告诉你人家受苦受难了?没准人家还乐在其中呢。你的善意,在对方看来有可能就是冒犯。所以继续待命,明白没有。”“是,明白了!”知道对方并不是在诡辩,老徐将遵照命令在这次事件中选择旁观。
悠平的战力不如雪妍,就算悠平和雪妍再加上樱里的战力,也远远达不到灭国的水平。所以为了不牵连别人,悠平选择单刀赴会。也因为这个原因,悠平没用告诉雪妍和樱里他获取的情报。在十一点多的时候,自愿献祭的通道开放,很多狂热信徒进入了这个单向通道。当献祭的程序开始后,有多少自愿献祭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感到后悔和恐惧就和献祭巨箱外的人没有关系了。
然后是临近十二点,当巫师开始在台子上跳赞美神的舞蹈时,当那九个少女被要求准备进入献祭巨箱时,一个人影跃上祭坛,正在祭坛台子上舞蹈的巫师的人头也在同一时刻飞起,血柱从巫师的脖子处喷涌而出,并很快和巫师的身体一起落在了祭坛附近的地面上。人群开始沸腾和尖叫,不是因为惊恐而是因为兴奋,人们只是以为这是今年新添加的节目。死亡献祭这种每年最狂欢的时刻,总会有人别出心裁搞点花样出来。
作为与神沟通桥梁的巫师,可不是用来献祭的消耗品。国王卫队开始包围祭坛并向突然闯入的人发起了攻击。悠平这次选择了放开手脚,没有什么误伤,自己要保护的仅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刚成为朋友才两三天的陪陪。记得很久以前和他一起学习的清明在回答老师的一个问题,“如果为了保护一座城市的数十万民众,你会放弃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吗?”时,清明的回答是,我的信条首先是亲疏远近,所以为了保护一个自己亲近的人,即使需要自己亲手毁掉一个与自己关系疏远的拥有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人口的城市也在所不惜。过去的记忆如气泡炸裂,而今天,自己将为了一个人,化身凶神恶煞的厉鬼,即便马上要面对的是天诛地灭,身死道消。
但让悠平没想到的是,雪妍和樱里也赶到了这里,并在他的两旁介入了战斗之中。空灵花本就是在战场上盛开的花朵,伴随着死亡与血腥的战斗才是对其最好的献祭。数百年无数鲜血和人命的浇灌积蓄的力量,被祭坛上的血战所激发。空灵花的果实慢慢凝聚成形。这个果实很快被呈现在启雀神国的国王面前。这可能是一次冒险,一场赌博,不可能让别人帮忙试毒和测试可能的不良反应和后果。凝珠状的果实晶莹剔透并闪着金色光芒。国王含进嘴里,想用牙咬却咬不动。于是干脆吞了下去。很快,身体慢慢充盈起了力量感,就像是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游荡。国王甚至感觉自己正一点点变得年轻。随着时间的流动,这股能量还在不断膨胀,并开始冲击自己的四肢百骇。到了后面,国王开始感到难受,身体也因为不能承载这份能量而开始膨胀成一团团肉球,最后,肉球破裂,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如同破碎气球一样的肉球中冲出,在空中汇聚并逐渐形成一个类人的高度约四十米的怪物。那些看到了这个怪物的启雀神国民众都跪倒在地并高呼神明现世。
受到神的力量加持,启雀神国的战士们实力大增,这使得悠平一行人的应对变得吃力起来。那神也凝聚力量,准备加入战斗,看着空中巨量魔力汇聚旋转着凝聚成巨型长矛的样子,悠平慢慢闭上了双眼并张开了双臂。一切应该就到此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