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嘛......”格劳克斯虽然嘴上轻松地打趣道,放在兜里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悄悄攥紧魔杖的杖柄。他这位老同学,确实能干出突然对他施不可饶恕咒的事。
“那么,你来找我干什么?公事吗?谁授意的?”徐阡陌没有改变杖尖的朝向,谨慎地走进屋内,连抛出三个问题。
“我的职责,”格劳克斯的嘴角依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是在最近一段时间护卫你的安全。是上面的意思,我可没兴趣大老远特地跟你到中国来。”
“有人派你监视我,明白了。”徐阡陌点点头,收起魔杖,“我就知道那帮人不会让我安安稳稳地回国的。”
“怎么,放下戒备来欢迎老朋友了?”格劳克斯挑衅地问道。
“并没有,而是我知道,抵抗是徒劳的。既然魔法部决定派人监视我,那么就不会仅仅是你,一个初入行的菜鸟,分不清曼德拉草叶和风干绿萝的白痴,我三年的手下败将,来独自执行任务。做掉你易如反掌,但是我自忖还没有一打多的能力。”徐阡陌每说一句话,格劳克斯的脸色就红润几分,现在已经接近面红耳赤了。
“最重要的,我施下的测盗咒被人用高明的手法破解了,因此我在上楼时才没有得到任何警示。而凭你,”徐阡陌停顿了一下,露出轻蔑的笑容,“我想还做不到这点。”
格劳克斯怒吼一声站了起来,抽出了他的魔杖。两人剑拔弩张,一场流血事件似乎在所难免。
对峙仅持续了几息时间,还是格劳克斯先软了下来。他收起魔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依然用杖尖指着他的徐阡陌。
“我会继续‘保护你的安全’的,最好别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撂下这句话,格劳克斯翻窗而出,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徐阡陌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快速脱掉长袍和内衣,围上一条毛巾,走进盥洗间。打开龙头,温热的水流倾泄而下,洗刷着他内心的烦躁。他心里明白,刚才险些擦枪走火时,隔壁、天花板上、窗外,肯定已经有数根魔杖对准了自己。多个方向开火,他根本没有胜算。因此,他反而放宽了心态,旁若无人地继续自己的生活。
目前看来,魔法部没有对他的所作所为做出过多干涉,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擦拭着头发,徐阡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到时候就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吧。”
奥利凡德分店,下午两点半。
“竹溪,我们走了。”程乐水朝坐镇柜台后的程竹溪挥了挥手。她此时正抱着一卷书,用右手拿着魔杖,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几只四散飞舞的纸蝴蝶。
“一路平安。”
出入白家胡同显然不止昀泰茶馆一个途径。两人往老槐树胡同的深处走去,在紧里边的一个宅子门口停下脚步。程乐水走上前,拉住铜漆剥落的门环轻叩三下。大门“吱呀”一声往后旋开,外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栅栏街道后身,刚才徐阡陌回客栈也是通过这条通道往返的。
并不是所有的成年巫师都掌握了幻影移形。徐阡陌明明可以直接瞬移到车站的月台上,却还是跟程乐水一起雇了两辆黄包车,在拥挤的人流中穿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