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哥,你看这个主持人,是不是长得有点像黄东!”彭少青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与恐惧。
“不,应该说是长得越来越像黄东了!”朝熵皱着眉头道。
那电视中的主持人的脸陷入一种不正常的崩坏扭曲中,他的五官好像被糊成泥,有名看不见的雕刻师正将一叠成形的雕塑雕刻成黄东的脸。
彭少青和朝熵此时此刻意识到,电视机里那家伙不是黄东,而是黄东那失去方向的识海之垠异变成的无心之垠所创造出的一只厉鬼。识海之垠在失去方向之后变成无心之垠的概率是1/100,其它大多数都消逝于空中了,如今黄东成为那1/100,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朝熵抄起墙上那挂上半个月都没用过的两把长刀,向彭少青扔出一把。
其实自从朝熵与彭少青任职以来,两人对于遇见厉鬼这种事都是恐惧中夹杂一丝丝期待,两人在学校里也专门学过这个,一直想着有机会实践一下,但没想到第一次实践起来面对的是黄东所变的厉鬼。当初黄东还跟他们一起学这个来着。
黄东期末的时候也就只有养心境专心期的程度,由他所变化出的厉鬼,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朝熵用店里的座机打了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紧急电话,说明情况后放下电话与彭少青一起死死盯着电视机那个主持人,此时那厉鬼的五官已经变得与黄东没什么两样,厉鬼的嘴巴闭着,已经不再插播新闻,那双怨毒恐怖的眼睛穿过屏幕刺向朝熵与彭少青。
不知为何,朝熵感觉那双怨毒眼睛的主人心中带着恐惧。
“黄东”终于从电视机中爬出来,它一出现就以畸形的怪兽姿态扑向朝熵,朝熵将精神集中,看准时机挥出一刀,很轻易地斩下“黄东”的一只手,“黄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在地上打滚,彭少青看准时机学着朝熵的样子向着“黄东”挥刀,嘴里还喊着“对不住了东哥”。
谁知在听到这句话后“黄东”的眼神变了,它大喊一声我是“黄东”,彭少青那一刀硬生生给停在半空中没斩下来。
朝熵挑眉,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黄东啊,我想起来了,我有记忆,我没有失去我自己,我只是变成了鬼,但我还是黄东!”黄东跪倒在地上痛哭。
“你说我当初怎么就跳下去了,我怎么这么蠢,我现在好后悔!”
彭少青喘着气,他也同样不敢置信道:“你真的是黄东?”
从外貌上看,这毫无疑问就是黄东,让朝熵和彭少青难以置信的原因是,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厉鬼重拾人类感情,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过。曾经有位丈夫的妻子亡故,丈夫伤心欲绝,却在晚上发现妻子变化为厉鬼,但却像生前那样跟丈夫嘘寒问暖,丈夫舍不得伤害妻子,就像生前那样跟妻子同床共枕,最后在熟睡中被妻子咬掉脑袋。
“黄东”此时仍跪在地上哭泣着,他哭诉着自己的后悔,用现在这副厉鬼之躯哭诉对生的渴望。
“我实在这里被火化的吗?”“黄东”脸上仍挂着血泪,他问向彭少青。
“在你死后三天火化的,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彭少青回道。
“黄东”听到这个消息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变化,他像生前那样驮着背,捡起滚落在地上的那只断手,将断手在伤口处拼拼接接却还是连不上后,“黄东”抱着断手坐在地上。
“黄东”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一样动也不动,它这会儿看上去更像一个死人。
彭少青看着这样子的“黄东”有些站不住,它边走过去边说着:“东哥,真的假的,你真恢复记忆了?”
朝熵任由彭少青走向黄东,他眼睛挣得很圆,右眼雪亮,朝熵看到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但他没有提醒彭少青的意思。
彭少青眼瞳骤缩,就在他靠近“黄东”至一定范围后,那“黄东”已经张开那不属于正常人的狰狞大嘴咬向彭少青的脖颈。
直到这一刻朝熵才有了动作,手里一直紧握着的长刀与朝熵一齐冲向“黄东”。
彭少青手中的刀刃在慌乱之中掉落在地,这个初出茅庐的战士对于战斗实在是一窍不通,有鲜血在地上滴落延伸。
朝熵一刀斩下,“黄东”即刻身首异处,但那带着疯狂,嫉妒,憎恶的眼神依旧没有熄灭,朝熵再一次从那眼睛里感受到恐惧。彭少青惨叫着,用上极大力气才掰开“黄东”的嘴,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彭少青被“黄东”死死咬住脖子,再是朝熵斩首“黄东”,救下彭少青。
彭少青起码也是蕴魂境拨云期,凭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没受多少伤,如果“黄东”的境界与彭少青相同,那彭少青的脖子在刚才已经断了。
勉强可以说是幸运吧,彭少青反应及时,所以他脖颈处的伤口没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