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或者说我不清楚，我只能感受到记忆确实有空白，而且是出自我自己的手。”伊莉雅沉默片刻后，如实回答道。

“对于记忆力的掌控也是精神力做到的吗？”我好奇地问道。

“嗯，只不过需要克制的十分精细，像我这样指定片段的话就更困难了。”伊莉雅解释道。

“那你觉得我能做到吗？”我满怀期待地问。

“不能。”伊莉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就不能说的委婉一点吗？我知道这很难，可是你不该鼓励我吗？”我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对伊莉雅的直接感到些许失落。

“……，嗯，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这种事用不上，而且你要学的话，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完全熟练，仅对大脑中的海绵体进行探测和清除，精神力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既容易控制又难控制，相比之下，整段清除会轻松一些，但如果控制的不好会将目标给变成白痴的……”伊莉雅解释道。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变白痴了吗？”

伊莉雅一脸无语地看着我，片刻后说道：“……，你觉得你这样很幽默吗？”

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妥，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没话找话了。”

这段对话确实是尬聊了，伊莉雅本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我作为曾经的执行施暴者，现在要拉近这种不需要维护的关系，从而感到有些别扭，实在是好奇怪。

沉默了一会儿，我好像又找到了新的话题，继续问道：“你的记忆是一直传承下去的吗？”

“嗯，不只是我，每一位龙王都是如此。”伊莉雅肯定地回答道。

“可按你这么说，为什么龙王不会被发现呢？你们出生时就应该会和普通人类小孩展现出不一样的地方啊。”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伊莉雅轻轻摇头，耐心地解释着：“龙也是生物，要符合世界的法则，我们能够一直转生，已经是神给的恩赐了。龙王的记忆是需要通过某些契机才能找回的。当我们尚为人类幼崽时，灵智都还尚未开启，又怎么会意识到这些事情呢？甚至有些龙王在转生为人之后，一辈子都没有想起来前世的事情，以人类的方式度过了一生，然后进入下一轮轮回。毕竟，找到那个契机是非常困难的。”

“那也就是说，你也有生而为人的时候吗？”我好奇地追问。

“嗯……，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吧。”伊莉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说呗。”我看着她，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要我说什么？”伊莉雅歪着头，不解地问。

“我想听听你是人类时的记忆，应该不止一世了吧？我觉得那应该可以讲很多事情。”我认真地说。

“这有什么好讲的？在我拾回记忆的那一刻，那些片段都会被一瞬间压缩得很小，仅仅是一小段时间而已，而且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没有什么好回忆的，在你看来，人波澜壮阔的一生在我这里只是一个呼吸之间而已。”伊莉雅一脸淡漠地回答道。

然而，我听闻此言后却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人的一生之精彩就在于生命短暂，正是因为短暂才能无限的发光发热，这样才能被论证为精彩！”

“这只是因为你生而为人的思考方式而已。”伊莉雅平静地回复道：“无论有多么强大，无论有多么努力，无论有多么精湛，无论有多么细致，但时间面前一切都是不够看的，唯有长久的寿命和时间才能做好更多的事情。”

听闻此言，我立刻反驳道：“可是就算你这么会说，也没见得你做的多好呀。”

伊莉雅听后，微微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冷笑一声指着她说道：“喏，你看啊，在你的论据中，那四条龙王在人类的眼中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存在了，可是在你这里还低你一等，但是这些龙王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都有陆续复活的经历，而你呢，这世上的人甚至都不相信有白色的龙存在，除了我之外，有谁会知道你这所谓的时与幻象之王呢？”说完，我挑衅似地看着伊莉雅，等待着她的回应。

“你想表达什么？”伊莉雅不禁皱了皱眉头。

“按你的说法，你的记忆已经传承了几万年了，那么期间你也肯定有很多世为何现在这样找回记忆不是吗？但是这么多次中，你从来没有一次把身体重塑出来，没有让世人见识到你真正的姿态。”我这句话说得十分刻薄，几乎就是在质疑伊莉雅的实力了。但其实我并非想单纯的惹怒她，我这么说是另有目的的。

伊莉雅听后，沉默片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变化，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缓缓开口道：“……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要告诉你，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非我本意，而是因为另一个人，那个不争气的家伙。”

“哦？是谁呢？”我追问道。

然而伊莉雅却并未回答，只是用一种特别的似乎别有深意的眼神注视着我，看得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寄宿在你的境元之内呢？这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因为我只能这么做，我和其他的龙本质上不一样，我的躯体并不是打造出来的。”

“我的存在只能靠血脉记忆，换句话说，除了人类之外，这个世界上任何流淌着龙血的生物都会永远记得。”

“我的身躯并不是靠普通的血肉组成的，没有任何一块石札会记载，严格来说，我并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对的，而我的身躯则取自于另一半，只有他诞生之际，我才能真正的回到这个世界上，所以这才是我做一切的……”

然而，当她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转过头，紫色的眸子凝视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嗯？怎么了？你继续啊。”我立刻说道。

伊莉雅却并未继续言语，而是紧紧抿着双唇，那目光如炬火般直直地盯着我，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又在套我话？”

“哎呀，冤枉啊，我真的只是单纯想听听你的小故事罢了。”我立刻做出了一副极其夸张的委屈表情。

而此时，伊莉雅的脸色却渐渐如同寒冬的冰霜冷了下来，随后又说道：“真是的，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些事情是绝不可能告知于你的。无论你使何种办法，你若想知晓，我自会引领着你慢慢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可你刚刚不就差点说出口了吗？”我再一次乘胜追击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