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苏醒的时候,我身上挂满了霜雪,每眨一次眼都能听到被冰冻的睫毛“擦擦”的交睫声音,我浑身赤裸,已经失去了感受冷的能力,只觉得浑身僵硬。
我看过几部悬疑片,我记得里面说快冻死的时候大脑受损,会感觉不到冷,甚至会觉得很热从而脱掉衣服,然后加速自己的死亡。
我深知我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我拼尽全力向前爬行,抓住我视野中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向前进。五分钟左右过去,我前进了不到十米。面前有一块石头,我想像刚才那样把它当作一个把手借力前行,我向前磨蹭着,忽然,肚子下面的雪堆一软,我滚进了一个大坑。
好在这个坑不是很陡,我没有被摔死,虽然有血流出,但浑身被风雪刺痛着,分不清哪里是伤口。
正当我绝望之时,左手触碰到了一个被布包裹着的又软又烫的东西。我不假思索地把这个东西揣进怀里取暖,我不一会儿我就发现一个诡异的事情,这个东西在微微跳动,就像一颗巨大的心脏。
稍稍缓和了一点,我慢慢地打开布包,里面的东西十分骇人,像是一个胎儿,但它体形和一条中型犬差不多大,有二十斤左右重量,仿佛没有皮肤,浑身血红,四肢没有完全分化,仍然粘连在躯干上,它在寒风中微微透着热气,同时像心脏一样“砰砰”地鼓动着。
我十分犹豫,这个东西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虽说我今天遇到的事情都很不正常,但我内心还是很抗拒抱着它取暖这件事,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一定会活活冻死在雪山之上。现在我的脚趾已经变得乌青,手指末端也变得发黑,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就要冻掉了。
“md,好死不如赖活着。”
经历了五秒的思想斗争,我果断抱住了这个赤婴,把布包打开裹在了我自己的身上,虽然只是薄薄一层麻布也比直接裸露在寒风中强。
我就这样抱着赤婴,不知何时又昏迷了过去,想来也是,赤婴顶多也就四十度,麻布几乎没有御寒能力,恐怕我还是被冻昏过去了吧。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苏醒过来,风雪已停,天空万里无云,披着的麻布上盖着厚厚一层雪,估计我起码昏迷了两个小时。我这时才想起来怀中的赤婴,低头一看,赤婴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青白的小硬石头,就像有的人脖子上挂着的玉石佛像吊坠似的。我此时也察觉到了异样,虽说风雪已停,但是山上仍然是零下十几度或几十度的低温,但我完全不觉得冷,要知道我现在身上仅有的服装就是一片麻布。
这时我觉得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我扭头却并没有看到人。
“诶!是我!上面!”
我抬头一看,一个小精灵坐在大树的枯枝上。
“好吧,还能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我心里想。
“你是哪里来的,不知道封山了吗,你怎么上来的?”小精灵用尖锐的嗓音如同连珠炮一样抛出许多问题。
“不好意思,我是外地人,被拐来的,不知道是谁拐来的。你刚才说封山,为什么封山?”我不想浪费口水解释我是穿越来的,毕竟我自己也还搞不清情况。
“外地人?我看你是外星人啊!哪怕是黄牙乳子都知道啊,最近可是一千年一次的巨红劫!而且据考察是有记载以来最强的一次巨红劫!据说今天凌晨时分已经诞生在这座山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风雪大作了一阵子后居然烟消云散了。按理说,巨红劫所到之处必定伴随着自然灾害的力量啊….”
“停停停!”我打断了滔滔不绝的精灵发言,“你刚才一直说的那个词,那个什么「橘红节」是什么东西?”
“不是吧大哥!巨红劫都不知道!你真是外星人吧!”
“别废话,我说了我是外地人,可能是方言不同,可能我们那边不叫这个名字……”
“啊,也不是不可能。巨红劫就是每一千年都会降临的大灾厄,从有记载到现在共有八次,这次是第九次了,几乎每次都要把天地搅得混乱不堪,生灵涂炭啊,那叫一个惨啊!据说只有第七次成功被人预报、监测并阻拦削弱,我爷爷的爷爷曾经就是战地记者,我告诉你,我爷爷的爷爷……”
“好好好!打住打住!你早说啊!这个东西在我们家那里叫「怨神凄冻」啊,既然没了不是好事吗,劳驾你给我指一下下山的路吧。”我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就随便编了一个名字指代。
“啧….下山可不好办啊….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