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说我是落魄的凤凰,远远不如她自己的女儿,已经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但是我觉得,落魄凤凰和鸡的比喻,更适合姑姑和表姐。”
她指了指秦诗身上的裙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您看,表姐身上的金凤凰裙子,听说是您特意为她定制的。”
陆丰恺偏心眼不是一两回了,但是当众被亲生女儿这么说出来,也是脸面无光。
加之,这还是陆琼七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唯唯诺诺地躲在旁人身后。
他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你表姐从小没有父亲,我自然要对她多关照了些。”
陆丰恺以为陆琼七会在听到自己的解释后,会感动不已,毕竟她难得有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陆琼七怎么会感动,她垂下眼,为原主感到不值。
她替原主问出了那句话。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又让人感觉重颠颠的。
“我有父亲吗?”
她问得淡然,却带着深深的嘲讽。
有父亲又如何,还不如没有。
至少父亲若亡故,心中尚存念想。
原主就不用每次来自己家,都像是做客。
更不用每次只能羡慕地躲在一旁,看着自己敬爱的父亲,对别人的女儿好。
陆丰恺脸色一僵,呼吸重了几分。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他沉声斥道。
陆风萍狭长的凤眼一转,埋怨道:“七七,你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说话这么言行无状,刚才讽刺我,说诗诗没有父亲就罢了,你这话可真是伤了恺哥做父亲的心了!”
她看着陆丰恺铁青的脸色,接着道:“没有他,哪来的你,我看是要教教你陆氏的家规了。”
陆丰恺根本没提家规的事儿,可陆风萍却想借这个由头,想要惩罚陆琼七刚才对她的讥讽。
陆氏的家规很多年没有请出来过了,最轻的责罚,也少不了打一顿戒尺,陆琼七这小身板,多半是遭不住。
陆丰恺似乎是在沉吟,该不该动家法。
陆琼七抬眼,直视着他:“您不问问我,昨夜的绑架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受伤了没有?呵,你当的是哪门子的父亲?”
她环顾几人,眼里没有丝毫怯懦,气势凛然:“你们今天特地叫我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要对我动家法的吗?”
陆丰恺和陆风萍被她的话镇住,同时脸上露出少许不解,他们并没有叫她过来。
秦诗的目光闪了闪,忧心忡忡地道:“大舅,妈,是我叫表姐过来的。”想到了叫陆琼七过来的目的:“七七,你为什么要把黄妈送到警局里去?”
陆琼七别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
“哦?你知道了。”
秦诗眼中闪过一丝责备。
“七七,黄妈是照顾你的保姆,她就算有些过失,你也不该用如此严厉的手段。我们陆家世世代代都是名门望族,对待下人向来宽宏大量,不曾轻易苛责打骂,听说你还让黄妈亲手捡拾破碎的瓷碗?”
连细节都知道了?
陆琼七神态自若,淡淡地纠正道:“秦诗,你姓秦,我们陆家祖上与你无关。”
陆风萍见是女儿被嘲讽姓氏,她也坐不住了,她拧起细细的眉毛,似是难以忍受陆琼七的恶行。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小照顾你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温和的性子,七七,你说实话,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吗?你真的报警抓了黄妈?”
秦诗也追问:“你就只回答,我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
面对这母女俩的责问,以及陆丰恺极度不悦的目光,陆琼七摇摇头。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