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惊着了，傻愣在那里，眸子瞪得如铜铃一般大。

六年过去，倒是越发的不爱说话了。他们太熟悉对方了，两个人站在那，只需要对方一个眼神，便可以会意所有的意思。

这世间只会有这么一个人，看得懂她的一切情绪。

可惜她太急了，也太慌乱了，便没读懂他眼里的意思。

小姑娘猛的摇了两个头，为什么她做错什么了吗？她可以改的，不要让她走。

头一次拒绝了他的提议，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那双眸子里似有巨浪翻滚。

小姑娘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衣袖，吐出的两个字强硬有力：“不要。”

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依恋竟然这么强，容祈补充了一句：“一起。”

其实她应该懂的，只不过下意识的被恐惧给冲晕了理智，她太怕被抛弃了。

她过得那般小心翼翼，对于容祈而言，她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宠物」。所以才会对那些事，那么恐惧。

一起，犹如魔咒一般，小姑娘立刻被安抚下去。

紧紧拽住他衣袖的手松了下去，小姑娘又同之前一般乖乖的。

这人世间的烟火我不感兴趣，只因有你，所以行于人世间。

——过往——

“子泠，记住，众生都是一样的生一样的死，不一定有能力就一定要顶天，但一定不能欺弱。凡事最后都是一捧尘土，能帮则帮，天家不公，大兴土木，江山积弱，百姓苦难，尸横遍野。”

容祈补充道：“善恶本无界，万般皆由心。以一人救万人，此为善；以一人祸众生，此乃恶。万般皆缘法，因果自有道。”

小姑娘似等非懂的点了个头，但是在她的世界里完全不存在所谓「生死」和「善恶」的概念。

反正就都听他的好了，她这么想着。

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的，不是吗？

后来她看的多了，有些事便看得通透了。

善恶之间本无界限，世上的所有事情都有正反两面，相依相随。没有纯粹的良善和罪恶，世事都讲究个因果。

她见到那些所谓的神明，那张善良温和的面皮之下是肮脏扭曲的心。那些所谓十恶不赦的人，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她从不自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她是个恶人，她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背上天谴。

————

茶楼。

两个人坐在那处，茶楼人来人往，因为都是一个性子，所以选了个角落头，寻个清静。

茶楼这个地方往往是各种小道消息的最好来源。

“听说了吗？汋蓝城那边出事了。一夜之间变成死城，我听人说那儿几乎寸草不生。”那个人抿了一口酒，一本正经的说。

对面的人应了声，显然是心有余悸：“可不，前两日我赶集途经那时，还是一片繁华景象，才两日不到呢。”抚了胸口，“幸好这两日我没再去。”

容祈这一日行来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所谓的汋蓝城。

汋蓝城位于王朝疆域南下，这两年来很是富足，不少大家族都在那里置办些家产，城里规模也算是极大，外交航海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