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一袭黑衣的幼童行走于山间，他身形不大，脚程却极快。

“快了，应当就在前方。”

楚凡边走边咕叨，神色愈发激动。

而他前方的山上，隐隐散发出一股股诡异的气息，在不断的诱他前行。

他并未犹豫，坚定的向前踏去。

砰！

扑通！

正在此刻，天地间响起一记闷棍。

年幼的楚凡猛然倒地，溅起不少黄土。

楚凡晕了过去，连他脖子上的那一方小黑塔亦被块灰布遮住，无法动弹。

“恁娘的，连老子的东西都抢。”

黑夜中，一个身穿灰衣的小女童跳了出来，忿忿骂着地上的楚凡。

“前几世你连道侣都不给老子共享，现在还要抢老子机缘，当老子是共享单车，扫了就谁都能欺啊？”

“晦气，立了不让上后山的规矩，还是该死的要上后山，幸好老子有眼线。”

“叽叽。”

姜小莲骂完，看了几眼身后跟着的几只小黄鸡。

那小黄鸡也立即挺胸，咿呀回应。

姜小莲点了点头，拖起地上的楚凡便往山下走去。

她今日本来是在画符，顺势培训一下矮鲲，谁知放在后山脚下的那几只小黄鸡跑回了小破院，似是见到了生人上山。

她不敢耽搁，拔腿便追了上来。

幸而楚凡刚近焦黑之地，未曾发现端倪。

姜小莲暗付了声好险，而后心有余悸的回头看向那焦黑之地，眸色晦暗。

“虽不知这焦黑之地是否为机缘，可老子养了这么久，总不能任这些天命之子摘了桃子，老子都没抢过他们的机缘呢。”

她嘟囔了两句，随即加快下山的步子。

前几世，她的确凭借先知之能，抢过天命之子的机缘，从而证得无上果位。

可那机缘入了她手，便成了害死她的祸端。

她无气运，身怀异宝做散修，被各宗门设计害死。

她若是身处宗门，则被宗门利用至死。

哪怕是她隐姓埋名，苟藏的再好，她也会被人无意间撞破，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甚至连她的阴魂都无法安息。

某世，她曾于玉简中看到一句箴言。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大抵是言，她没有大气运，承不住那些天才异宝，而那些天才异宝反倒会成了索她命的利器。

“无妨，万物不为我所有，但尽皆可为我所用，天道，没有气运便不能争，不可活，不配踏这仙路吗？”

姜小莲顿了顿脚步，抬头望了望天。

倏忽，她的嘴角扯出道讽刺的笑。

下一瞬，她又仿佛无事般扯着楚凡继续向前走，小身影消失在茫茫黑夜……

……

“咯咯咯！”

“咯咯咯！”

鸡鸣响起两次，村长家的小院里爬起一道人影。

“唔，我的脑袋……”

“身子也像举了千斤大鼎般酸痛，怎会这般？”

浑身脏兮兮的楚凡捂着脑袋，拍打着满是泥垢的衣服，小脸上尽是迷惘之色。

“明明昨日是去了后山……怎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嘎吱。

楚凡尚在院中发呆，主屋的门开了，拄着拐的村长走了出来。

他刚一抬眼，便看见了蓬头垢面的楚凡。

“凡小子，你这是做甚？”

“你昨夜同小莲一样去偷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