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来看向父亲的背影,哼了一声。
“你怕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会跟她一起,永远的住外头!”
丁晚来的这句话,让丁旭的嘴角抽搐,他这一生事事尽善,怎么就生出个这样的孽子来折磨他?!
若这孽子是个草包也就算了,他也不抱什么希望,可他偏偏知道,自己这儿子并不是一无是处,这更让他气得不得了。
在老头子这里碰一鼻子灰,丁晚来没有住家里的心情,拉着江夙夙就往外走,流萤跟在他们身后,下人见丁晚来要出门,连忙备好马车。
上马车后,丁晚来让车夫直往城门,尽管城门此时已经关闭,但对他来说,想出城是轻轻松松,毕竟他是大理寺少卿,而他爹是当朝太尉,这就是权力的便宜之处。
出城后,丁晚来把江夙夙带到城外的一个宅院,宅子虽不能跟太尉府相比,但还是挺大的,重要的是,是他自己花钱买的私宅,一直以来空着,在此安置,幽静又舒服。
进院后,锁上院门,流萤见四周漆黑,怕江夙夙看不清,索性变出原形,用身体的光,照亮整个宅院的路。
丁晚来盯着流萤的本体,看了好几眼,突然觉得,认识一只妖,好处好像还挺明显。
四处瞧了瞧以后,江夙夙跟流萤各选了一间房间,丁晚来见流萤选在江夙夙的左边,他就选了江夙夙右边的房间。
流萤在进屋以前,看了看江夙夙跟丁晚来,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江夙夙说,丁晚来为了她已经跟他父亲闹翻,但她见江夙夙傻傻的样子,未必懂这些,皱着眉作罢,先回了自己房间。
江夙夙见流萤进屋后,也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能挂月光纱的地方,把月光纱先挂起来。
月光纱内,鬼医丹南正在看书,抬头看了江夙夙一眼,他忍不住叹一声,她小的时候,他就教她读书,教了十七年,关于书上的东西,她是什么也没记住,并且浑然不知,她自己在外人面前出了丑,对此,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到师父叹气,江夙夙从木柜中抱出一床微微受潮的被子,在床上抖了抖。
“师父,你老是叹气做什么?天天叹,天天叹,人都老了好多。”
鬼医丹南听了,放下书,盯着她看。
“我老吗?”
听到师父问,江夙夙走到月光纱前,贴着月光纱,努力的往里瞧,看不真切,打她小的时候,她就这么跟师父隔着月光纱相处,师父从不允许她穿过月光纱。
“好像不老,看不太清楚。”
鬼医丹南拿起书,微微笑了笑。
“早些睡吧,赶了一天的路。”
江夙夙顺从的哦了一声,回到床边,脱掉鞋子躺上床。
鬼医丹南看着书,直到听见她呼吸均匀,才放下书,去看她,抬手施术,把她盖的那床潮湿的被子扔到地上,另飞出一张白纸,化作一床舒服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丁晚来一晚上没睡好,天一亮,便打发车夫回去,让府里的家丁去采买他需要的东西,衣食住行,他能想到的,都有跟车夫说。
江夙夙醒来时,发现师父支着头,在书案上睡着,她轻手轻脚的上前,贴着月光纱靠近,肚子靠着书案,脸都快碰到他的脸了,想把师父看个真切,想看看他到底老不老。
知道她在做什么,鬼医丹南闭着眼,嘴角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