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白式雪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白虚水突发奇想。
是,某种意义上,他算是解了一段恩怨情仇,但这事怎么说呢,反正当时他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而且在外人眼里,他完全不知情啊。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
“式雪姑娘,沈冲这人我不怎么了解,听说还是大学教授来着,明明权力地位金钱都已经是世人中最优秀的那批了,却还是加入全性,四处为非作歹。”
“贪嗔痴中,他犯了贪字,而且十分严重,念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然而财本身会害人吗?说到底,全然在个人,一个人根子就坏,有了财,只会更甚。”
“虚水道长,我还是想哭,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就连唯一的仇人,现在也确定消失了,呜呜,我真傻,明明他伤害过我,可是,可是!”
“爱恨情仇,本来就难以分清,这怪不了你,道门常劝人向善,实则不然,都天纠察王灵官护法荡魔,以杀止杀,难道就算恶吗?”
“式雪姑娘,你若放不下这心结,也不必再放下......”
“干脆直接拿下吧,山上妖魔多,沈冲之流更是不在少数,能解一解恨,不失为渡人的无量修行。”
白虚水话锋一转,见白式雪果然不再伤心掉眼泪,心想这情绪转移还真灵。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和四张狂竟有些相像,话语中隐藏的能量不可谓不大啊!
“道长,我想说的情报就是关于这个,山上不止有全性,还来了其他几批人,甚至有些选手的炁都被同质化了,全部都尝起来血秽苦涩,令人恶心!”
“竟有此事?多谢相告了。”
仔细检索了一遍记忆,白虚水不得不感叹神识并非全能,做不到全知,真应上了兼听则明啊,若不是白式雪用先天异能得知了这情报,单靠神识感应,绝对尝不出其中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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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组优胜集合!”
外场站台上,张之维看着留下的选手,有些欣慰。
都是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啊,就算是社会来的也有不少撑过了海选。
“诸位辛苦了......截至目前,第一轮的比试全部完毕,获胜者共三十二人。”
“接下来的比试将会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现在你们抽取的纸条上的名字,就是你们的对手。”
言罢,张之维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场内只剩下小辈们。
“业兴,吉云,天色已晚,你们带各位去安排好的房间吧。”
“好嘞,小师叔!”
张灵玉吩咐完两位同门后,并未当场离去,似乎在等某一位人。
“小师叔......”
“楚岚,今天比试不错啊。”
张灵玉和颜悦色回应恬着脸套近乎的张楚岚,令两位同门有些意外。
不是,他们这小师叔明明之前与张楚岚有点不合来着啊,这短短几天发生了什么变故?细思极恐!
“咳咳,那啥,我们先行告退了哈!”
“张楚岚,事先说一声抱歉,之前去找你时,我误以为你的金光咒是偷学来的,后面才知道实情......”
“嗐,就这回事啊,没多大事!”
正当张楚岚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时,跟在他身后的冯宝宝忽然来了个神补刀。
“唉,不对啊,你昨晚不是还说他小肚鸡肠,是个大——唔唔!”
“宝儿姐,你可歇会儿吧!小师叔,她说着玩的哈哈......”
“不,她说得对,我一直都小肚鸡肠,尤其是对自己,说实话吧,张楚岚,我一直很羡慕你......”
张灵玉话说到一半,看着黄昏晚霞,指了指天上的日月,娓娓道:
“太阳耀眼吧,还是有黑点,月亮洁白吧,可坑坑洼洼,藏污纳垢,本为至阴,全靠借外来光华。”
“我这天师的关门弟子,表面光鲜亮丽,实际呢,也就那样吧。”
“羡慕,我?”
张楚岚有些不可置信,一时间愣在原地。
“嗯,不,与其说是羡慕,更应该是嫉妒,你的雷法是怀义老爷子传授的吧?”
“是啊,怎么了吗?”
“练得不错,比我好......”
“小师叔,您别开玩笑了,我这还好啊,在你面前就是小趴菜,一合之敌都算不上的那种。”
“那单纯是我的修为比你高罢了,你雷法的境界,在我之上,我们修的都是五雷正法,却并非完整版。”
“你练的阳五雷,虽是半部,但修炼条件也极为苛刻,必须是完璧之身的处子才能修炼,而我练的则是阴五雷,本来并不存在的雷法,由前辈们从阳五雷修改而来,让破身之人练的......”
“这,除了雷是黑的以外,有什么区别吗?”
“有,单靠阴五雷,根本无法修行五雷正法,也就是说我的路基本断了,前路迷茫啊!”
张灵玉苦笑一声,随即释然。
“楚岚,期待你能走到最后,我们来一场雷法的较量......”
“小师叔......好,我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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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张楚岚躺在客房的大通铺上,泪水在眼窝里打转,迟迟不肯入睡。
“我擦,我擦!合着就我还是处男,擦擦擦!”
“诶,不对啊,白道长是全真的,好像也是......咳咳,张楚岚你个大蠢蛋,别人虚水上线要颜值有颜值,要钱有钱,妥妥的成功人士,你比个蛋啊!”
“哈哈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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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夜晚,后山一处庭院内,灯火通明。
隔着纱窗,隐约可见一道身影来回踱步。
“师兄,你还是坐下来歇会吧,我都快被你晃晕了......”
“晋中啊,我这是激动啊,好久没有这种快活的感觉了,也就少年青年云游时享受过,哈哈。”
张之维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随即一位白发老者推门而入,正是陆瑾。
只是身后还跟着两名道士,却不似天师府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