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
山腰间,一个长相清秀,颇为不俗的年轻道士持着开山斧,一连砍下好几颗古松。
坐在一旁的樵夫如同在看戏一般,时而打气助威,时而指指点点。
快日落时,两人才收集满一筐薪柴。
“道长好力气,这些千年古松,就是我多年熟能生巧,一天也最多摧倒两株。”
“而你却花了不到半日,厉害,厉害!”
樵夫掏出汗巾,帮几乎力竭,快要倒地不起的白虚水擦了擦。
更是好心捧上些凉水,匆匆灌了几口。
白虚水此刻也是真累,不仅眼花缭乱,由于体液排出过多,腰子都在发痛。
不过并不讨厌就是了。
若非在内景,他这一生恐怕都难得体验普通人的劳累。
“老先生,那猴王要这么多柴火作甚?”
“道长,你从远方来,自然不得而知。”
“若是再来早一天,便能有幸观那奇景——渡劫!”
“渡劫?何人渡劫?”
“不是人,是山上那猴王,要说那日啊,天昏地暗,黑云滚滚,令人啧啧称奇!”
“都言人为万物灵长,脊骨之二十四节对应二十四气,又分有三力车关把手,可谓修行最适身。”
“大王正是想引雷劫化形,顶天立地当个活人、真人!”
“可惜啊,天公不允,迟迟不肯降劫,雷声大雨点小,你说气人不气人?”
“气人不知道,那猴王该是要气炸了。”
咕哝完一句后,堪堪恢复体力的白虚水站起身来,拍了拍衣上尘土。
随即主动背上木柴,准备跟着樵夫上山而去。
“道长要不换身装扮吧,大王见着了要是动怒,怕是我也劝不动呐。”
“不必,人诚身正,我是道门子弟不错,可又未惹是生非,除非那猴王毫无灵气,不然未必找我麻烦。”
“你啊,真是心大,罢了罢了,且跟我来吧。”
言尽于此,或是因为没有什么负重,樵夫身轻如燕,一步十个台阶,有意无意地与白虚水拉开距离。
见状,白虚水不为所动。
没有动用修为提升脚力,继续逐阶而上。
尽管这很像是内景设的题,但谁又说得准呢?
何况他也没必要去解,本来就无所求,最多想见猴王一面,甚至就算见不到,大不了一走了之。
反正内景困不住他,此刻那只金猿也未有什么动静。
很快,白虚水登上了山顶。
准确来说,是山顶的下半峰,与上半峰隔着深不见底的悬崖。
中间没有吊桥行走,唯有一条藤蔓可供攀行。
他此刻很想知道,那老樵夫究竟是如何过去的?
朝悬崖望去,白虚水顿觉脚下生风。
眼前的藤蔓看似也不结实,更是摇摇晃晃,令人不安。
若是对一个分不清虚实,已将内景信以为真的家伙而言,或许会因胆怯而产生退意。
但白虚水则视若无睹,毕竟他根本不可能摔死。
没有选择攀爬,白虚水纵身一跃跳上藤蔓,仅靠身体平衡,如履平地一般登上了最高峰。
“老先生,老先生!小道将薪柴带上来了——”
白虚水以手扩音,当然他也早有猜测,大概根本就没有什么樵夫。
毕竟山峰上除了有处洞穴,哪有还可供人类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