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方林放下菜肴后,并没有出去。
......
“梅娘,我走了。我最近会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
房门关闭,珠帘背后翻动书页的声音戛然而止。穿着烟色梅花褙子,妆容精致的林如梅忍不住看了一眼梳妆台上铜镜。
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么?
镜中女子眉如远山,眼眸似水,红唇只要轻轻一抿,似有无限风情。
此刻她凤眼微红,鼻尖酸涩。
“他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屋内多了个成熟妆容的妇人,从眼角隐隐可见鱼尾纹来看,应该比林如梅要大一些。
“芸姨。”
林如梅装作没事发生,回头轻轻唤了声。
“哎!当初我劝过你,你不听,一心等他高中回来娶你。你性子拗,我劝不动你。最后呢?他是高中了,还任了知县老爷,可你呢,还是入不了门。就这样三年又三年,你已经成老姑娘了。”
林如梅将线装书放在茶几上,看了妇人一眼。“芸姨,又是那个工厂主让你来说情?”
马翼曾说过,只要她有相中的人,不会阻拦。她早就看出来了,他找自己吟诗作对,只是想放松情绪,缓解压力。他不会放弃现有的一切,即使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只是替自己委屈,自己押注错了么?
“我只是替你着急。”
“芸姨,我有些乏了,就不送你了。”
成熟夫人无奈转身,临了又问了一句。“那人你见不见。”
“不见。”
门关上,又很快被推开。
“什么不见?”春儿好奇的把脑袋探进来。
“你进来有什么事吗?”林如梅充满风情白了贴身婢女春儿一眼。
“澄赢楼送吃食来了。”
.......
“你待在二楼干嘛?”
碎嘴张一脸狐疑。
方林关上房门,走了两步倚在二楼栏杆,冲碎嘴张说道:“给我拿一晚热汤,顺带打盆热水,我洗手。”
“呦,你还使唤起我来了。”
“你的赌债有点眉目了。”方林一句话,彻底把碎嘴张给堵死了。
“你去还是不去?”
碎嘴张拧着眉毛,一时间也不知道方林说的是真是假。方林见他犹豫,准备转身离开。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
“别别,方哥,我去。”碎嘴张也是被逼急了,死马当活马医了。下楼时心想要是敢唬我,看我以后怎么编排你。
等方林处理完手上和被醉鬼弄在身上的菜油后,面对热切的眼神悠悠地说:“钱石头醉酒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秘密。”
“啥秘密?”
“混帮派最忌讳的是啥?”
“背信弃义?”
方林摇头。
“吃里扒外?”
“是,勾引嫂子!”
“啊?”
方林有些意味深长看了碎嘴张一眼,随后说道:“有了把柄在手,让他抹掉你的账。不过,我也有要求。”
“你,你说。”
碎嘴张还没反应过来。
“我最近晚上有点忙,可能不在,你帮我兜着点。”
“包在我身上,您以后就是我亲兄弟!”
碎嘴张把干瘦的胸脯拍的震天响。
此时楼下有人喊方林,易师傅让去后厨,送餐翠华楼。
“要不我去?”碎嘴张想要表达自己的好意。
方林白了他一眼:
“这种事当然是我亲自去。”
......
当方林再一次走进翠华楼的后院,一抬头就看前站在二楼窗前欣赏黄昏的林如梅,她衣着华美,风姿绰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来了。
方林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想起有一首现代诗。
最终在春儿的催促下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