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牛房迪
女土蝠张媛
虚日鼠马帅
危月燕黄琳雅
室火猪郭春辰
壁水?段金朋
奎木狼张景琛
娄金狗刘东晓
胃土雉葛媛
昴日鸡钱遥
毕月乌蒋宁
觜火猴何彪
参水猿叶召
井木犴宋金龙
鬼金羊王晨
柳土獐张荣
星日马朱栗辉
张月鹿苏一凡
翼火蛇刘璇
轸水蚓张雷
诏书读罢,寨主宋达听后,上前拜会宿太尉——原来青石山早与宿太尉暗地里来往,只为招安之事。宿太尉亦是好官,恳请义士出山相助。宋达泣道:“若是当初公明哥哥遇到宿大人,也定得招安,不吃张叔夜一伙害了!”宿太尉听了,亦是感慨,道:“昔日朝堂四贼作乱,宋头领便要招安,见奸臣也是怕了,却是陈希真一伙侥幸。义士既心服宋江,还望秉忠贞之志,效鲠骨之节,上不负天地,下不负黎民,征讨马陵泊,以正社稷。”
宋达本就欲招安,今见如此,与众人道:“朝廷既有好意,如何不可招安?”许栗铭道:“那马陵泊亦是江湖上有名的豪杰,怎地攻打?”张雷也道:“哥哥,我也与你说过于娇妹子的好,小弟亦被他山寨救了性命,如何相残!”杨程有心助宋达,劝道:“贤弟,我等也须有个前程,纵不能因马陵泊而毁了自家的道路。”张雷无言。是时钱遥转过来道:“张雷哥哥所言极是,想俺当初身陷应天府‘戒治坊’中,是他寨中现在的三个女头领马玥、张玉一、许欣敏救得脱身,恩情难报,反要与他们为敌?”叶森、房迪见说,也都道:“他山上有个好汉唤做凶太岁蔡子豪,那年大闹登州,杀的登州防御锦鳞蟒马元梦里也怕。反出城后,我二人因慕他武勇,未随兄长董安入伙梁山,只寻他不得,方能到此聚义,如今怎好与他刀兵相见?”
宿太尉见此情形,好心又道:“宋头领既然心服宋公明,下官不才,如今马陵泊势盛,不求全败,只求牵制之,待朝廷张郡王归来,尔等自可退兵,不坏江湖义气,不知可否?”此言一出,青石山众头领多觉有理。宿太尉乘机又道:“下官亦知宋公明曾照会贵寨头领,多有恩德,若是此番得胜,下官定保奏天子,赦免梁山诸将前罪如何?幸存子侄,再有封赏,全其香火血食。”说罢,恭敬施礼。宋达等头领大喜,扶起宿太尉,道:“敢不从命!”刘奇道:“常闻马陵泊怎生了得,倒显得能人都在他那里了。今番正要借此机会与他一较高下,待拿了他们,我们兄弟都进京去做大官!”
以此青石山竟受了招安,众头领商议已毕,整顿山寨兵马,于六月二十三日整点起行,浩浩荡荡往马陵泊而来。朝廷惩了范带,又令那禁军第二的范天悲,乃是范带族侄,梁山招贤堂头领范天喜的从弟,来委任监军。
再言马陵泊,沈涛早已从吴太尉并亳州处探得消息,火速奔回山寨报知。娄小雨道:“不想这伙到底受了朝廷招安,来与我山寨为敌,若早早防范,教吴太尉那里取事,不至今日地步,此为我之过也。”于娇叹气道:“却是小妹的不是,当初劝他们来投不成。”只见陈明远大笑道:“不干二位贤妹事,大家都是绿林上有名的好汉,因何落草为寇,共聚大义?他们倒受了招安,便要拿我们去立功!放着寨中这一群如狼似虎般的兄弟们,那个怕他!”只看一众头领皆起身道:“哥哥所言甚是,定教他们大败而回,从此再不敢直视我马陵水泊!”当下陈明远欲要施发号令,娄小雨拦住,笑道:“兄长,你倒忘了别个。”陈明远会意,亦笑道:“是为兄疏漏了。”众头领不解。
却说那姚雨汐卧于屋中,经王力救得性命,调养得苏醒,身边止陆影、吴赛凤两个照料。吴赛凤见雨汐醒了,十分欢喜,扶起身来。雨汐自觉心口一疼,大叫痛杀。那边陆影又忙去请来王力看视。姚雨汐问道:“我怎地在此?相州艾大金如何了?”王力忙道:“姚军师莫要着急,三军无事。”姚雨汐忍着痛,追问道:“莫不是兄长教姐姐救我?如今城可破了?我军还有多少人马?”一连数问,王力不置可否。陆影低语道:“师父,如今我们在山寨内。”雨汐长叹一声,想起艾大金,险些动怒。王力无奈,道:“军师,你若再气,神仙难救。”雨汐道:“我岂止气他艾大金一个,还有不服那娄雨菲。艾大金待我伤好,指日可杀;若是教她娄雨菲知我兵败,一世做不得人了!”王力不解道:“娄军师是个好女子,怎会笑你。”雨汐急急道:“你是不知,那娄小雨最是心高气傲,只在心里瞧我不起。”便诉说前事。
原来姚雨汐少年英才,自幼习得诸子百家,远近闻名。一日奇思妙想,自诩生无敌手,寂寞非常,故绞尽脑汁,设下妙局三场,州内无人可破。姚雨汐半是自得半是自愁,却撞见那对头娄小雨,吃她三日内破了三场,又说道:“倒是有些本事,只是离我差些。”惹恼姚雨汐,与其辩论,论了一夜,雨汐大败,自此认识。二人时常书信往来,交谈兵法,互不服输,奈何姚雨汐往往棋差一着,多是低于娄小雨,心中更恼。
王力听了,苦笑连连,劝道:“都是自家人,何须争长短。”姚雨汐大叫道:“我身为男子,岂能输于女子!”王力起了性子,也道:“论医术,先生比我如何?”姚雨汐无言。那边隔帐传来话语:“是了,若较真,敢同神医妹妹比医术么?”乃是张妮,扶着侯帅——侯帅伤愈,尚在休养。张妮手拿葡萄,喂给侯帅,夫妻二人,十分恩爱,那有半分不和。旁边又是赵梓晗、李明、于娇。于娇却不认得姚雨汐,只知与娄小雨不和,见他如此不服,笑道:“姚先生,小妹乃是新入伙之人,在此见过。”姚雨汐正含糊答应,又听于娇道:“莫怪姐妹多嘴,先生的命也是娄军师救的。”话音方落,就看姚雨汐眉目变色,陆影、吴赛凤两个皆暗道不妙。
姚雨汐强撑坐起,尚自逞强道:“莫不是她娄雨菲通晓医术?我只道她兵法与我不分上下,尚得悬壶济世之才?不知读了几家《黄经》《百草》,我定要讨教。”那里知道马陵泊与洞庭军的事。陆影、吴赛凤忙使眼色,教于娇勿要再言。于娇看他这般可怜,也要闭嘴,干笑几声惭愧,转身待走。姚雨汐道:“此是何意?不是王神医救的我?”
说话间,只见走进一人,却是那叶子伟、郑乾的副将,姓吴名辰。只因叶、郑二人听闻姚雨汐中箭,都道:“水战中箭,伤处易烂,我们新入伙山寨,功劳少了,不如拿秘药帮帮头领,一来是功劳,二来是人情。”计较定了,便分付了吴辰,自随庄浩去洞庭湖了。这日吴辰带药而来,正与于娇撞个满怀。于娇吃痛,吴辰忙道:“好姐姐,休怪休怪。”于娇道:“你不是那叶、郑的副将么,却来做甚?”吴辰屈身道:“二位头领分付小人道:‘陈头领既看重姚军师,不顾危险来救,亲来拜会,定然是个好人物。俺们新入伙山寨,未立寸功,现有好药,千万也去帮上一帮。’”于娇笑道:“这两个倒有心了。”吴辰又道:“俺们曹头领也说道,娄军师活捉了俺们,姚军师定然也一般利害。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俺们当初阻断水路险些害了姚军师,如今正该报答,他自己还捞了王八。”
吴辰这番言语托出,便是不知情,也猜着七八分了。于娇没奈何,转头看吴赛凤几个,众人都是尴尬。只看姚雨汐呆住,缩了脖子,钻回被窝儿,见不得人。王力急分付道:“莫要乱动,疮口万万不得迸裂。”蓦地听得一阵抽噎声,都知是雨汐羞愧难当。
众人正手足无措间,陈明远、娄小雨也至,一来看视姚雨汐,二来又怕轻慢了,惹雨汐多心,那知众头领都在。陈明远正奇怪间,忽看那被褥鼓起,陆影两个都暗声道雨汐在里面。娄小雨听的模糊,俱是些“既生雨何生汐”的风话。听了片刻,雨菲上前轻轻一拍,道:“我俱已闻之,尚要哭否?”声音方停。
只听娄小雨开口道:“便教我胜一次又有何妨?想当初你覆射赢我一次,不也得意许久?如今我救你一命,也须珍惜,若是疮口迸裂死了,一世也是受败于我的死鬼,哭有何用?”姚雨汐探出头来,泪痕未干,骂道:“甚么话!那个哭了?”娄小雨见他精神尚足,也是安心,道:“下次莫要孟浪,若是我无法子破洞庭水军,不是小事。”姚雨汐此时心里已服了大半,只是嘴上不服。陈明远又好心道:“姚军师已醒,为兄心安,且仍待好好调养身子,山寨又将临大敌,还须诸家兄弟姊妹齐心。”姚雨汐听罢,连连点头,正是:
子房计谋千里远,却入诸葛帷幄中。
袍泽莫漫争智勇,同袂更谋山外峰。
娄小雨见姚雨汐心结已解,就要离去,雨汐急忙道:“且慢!”缓上一缓,道:“雨菲姐姐,救命之恩当谢!我既心已服你,只是不见得我兵法输你,将来再与我较量可否?”半晌,众人一同大笑,也是马陵泊的好处。正是:
世间冤仇本平常,星辰义气聚人心。
众位看官,娄雨菲与姚雨汐之事至此终了,却不知马陵泊将如何抗衡青石山众将,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