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面带春风,拎着好大一桶海螺,再牵着女儿的小手穿街过巷,吸引住不少左邻右里羡慕的眼光。
“今个是吹哪门子的风,啊潮居然带亲闺女海宁去赶海?”
“不对,啊潮手里提的水桶好像有些份量,淘到这么多海货啊?”
“啊潮啥时候有这份运气,居然比我平日淘的海货还多。”
“阿潮不仅转了性子,还特么转了气运,不得了啊!”
…
瞅着陈潮生有气无力,快要提不动水桶的模样。
这会左邻右里看在眼底的七大姑,八大婶诸如此类的长舌妇,很是羡慕的紧。
这些叽里呱啦的声音,陈潮生表情轻松没当一回事,只管提水桶往家里赶。
水桶太重,他真真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心念念希望来个人帮他提一下,哪怕半个人匜行。
再不济,是个人都行。
然而,就在他艰难提着水桶转到老屋转角处。
叶小琴似乎与他心有灵犀,差点怼脸邂逅上了。
夫妻俩相对而视,叶小琴轻轻拧眉,摸不清男人什么个状况。
这个点显然过了饭点时间,答应让他带一天女儿,没让他真熬到黑灯瞎火,才带宁宁回家呀!
刚想嘀咕男人几句,低头就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大半桶海螺,霎时间叶小琴眼珠子都给瞪圆了。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叶小琴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海螺看起来得有个二十来斤重吧,你耙的?”
陈潮生放下水桶,手臂交换来回用力掐着关节疼痛的地方,回答道:“没错,都是我耙的。”
听这话,叶小琴仍是不敢相信,她家娇生惯养的男人有这本事。
没等她发出质疑声音,女儿便伸手从水桶拿出一粒沙白螺,炫耀道:
“阿妈阿妈快看,这是我挖的海螺。”
瞅女儿一脸疲态,却非常愉悦的向她炫耀自己的成果,她瞬间乐了。
一手抱起女儿,托着屁股揽到腰间,帮女儿拍掉小脸的沙子:“宁宁真棒,忙了一天饿坏了吧!”
陈海宁嘎嘎点头!
女儿挖到海螺开心,质不质疑海螺是男人挖的,匜就没所谓了。
再说了,女儿都有本事挖到海螺,内海浅滩指定还不少,更别提陈潮生。
倘若她家男人要是空手而归,那还真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不值得夸赞,但值得表扬,毕竟她男人真的应诺照顾一天女儿。
媳妇表面没说,实际上陈潮生却看出对方多少有些身心愉悦,得寸进尺道:
“媳妇,帮我匜拎下水桶呗,从海边一路上拎到家,忒累了。”
叶小琴眼神埋怨:“不是,昨天晚上那股雄风搁哪去了?”
陈潮生立即抬头:“这不正是因为昨晚被迫营业,这会才泄气了。”
叶小琴瞥一眼男人:“德性。”
说归说,到底还是肯定丈夫,叶小琴没再废话。
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抱着女儿,径直朝老屋回去。
这年头不比盛世,渔村大部分婆娘都很勤恳。
有些婆娘天没亮就到山里头,响午就背着沉沉一捆枯柴下山,走路都不带喘气的,比汉子还汉子。
末了,还要忙活家务加烧火煮饭,接着还要到地里干农活。
甚至有些背上托着一个,腰间揽着一个去海边捡沙螺补家用。
不是吹,他打心底觉得,有阿琴这样勤恳的媳妇,算是捡到宝了。
当初他太混账了,怎么就鬼使神差没珍惜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