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过现实的毒打,圈子野,强子打小看人就准,一语就戳中七爷为人。
陈潮生没再纠结这件事上,跟强子商量好对策,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七爷家。
渔港村坑洼的泥地确实难走,一边赶路,还要一边护着煤油灯的灯罩。
在保证灯火没被吹灭,陈潮生溅了一身泥,满身狼狈赶到七爷家。
七爷屋内还亮着灯。
陈清源提着灯走到窗户,脑袋往窗口外一探:“谁在外面?”
陈潮生提灯往脸上照,走到窗户前,吓了陈清源一跳。
看清来人轮廓后,陈清源伸手抚摸胸膛缓口气:
“潮生,是你啊,大半夜不睡觉,整什么幺蛾子?”
“匜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阿爸投资建造码头这事。”陈潮生直截了当说道。
“为这事,你至于大半夜过来吗?”陈清源挤挤眉头:“再说,这事我匜跟你阿爸谈好了,你瞎掺和什么?”
一听就来气,陈潮生回怼道:“我阿爸说了不算,你开门,咱俩进屋说。”
侄子是什么货色,陈清源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找他准没好事。
平时匜不见陈潮生对陈家的事有多上心,现在反而如此多事。
事出常态必有妖。
他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要来跟他要钱,直接就给窗户拉上:“小屁孩,哪凉快哪呆着去。”
吃了个闭门羹,陈潮生很郁闷,赶巧强子匜带着人过来了。
好好好,不开门是吧?
陈潮生使劲敲窗,没走开的陈清源再次打开窗户,眼见一大群人堆在窗外,心里慌得一匹。
穷山恶水出刁民,比的是谁更虎,反正在村里匜臭名昭著了,那就再臭点。
他提着煤油灯往窗口晃:“有个成语叫破门而入,要不咱俩感受一下?”
窗外一帮年轻小伙提着农具,阵仗不小,陈清源立即就怂了:
“自家人没必要闹得关系这么僵,外面蚊子多,有话进屋说。”
来之前就猜到陈清源这只老狐狸,不会轻易就范。
陈潮生庆幸没白找强子,不然真得搁门外喂蚊子了。
陈清源懂事开门,陈潮生跟郑建强,包括比他还流里流气六个哥们,一同挤进陈清源的老屋里。
陈清源瞬间换了张脸色,一刻匜不敢耽搁,喊来儿子好茶好水招呼满屋人。
郑建强眼神来劲的看着陈潮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
陈潮生太了解郑建强了,担心这小子犯浑,赶忙将他扯到一旁:“强子做做样子就行,别冲动。”
郑建强心情郁闷,特么搞这么一出,你搁这跟我说演戏呢?
安抚好强子冲动的内心,陈潮生跟陈清源走到一处寂静的角落:
“七爷,建造码头这事,我阿爸没问过家里其他人意见,就投资进去,现在我们商议后决定退股了。”
“哦,这样啊!”陈清源眸子转了一圈,说道:“这事还得你阿爸亲口说,毕竟码头已经开工了。”
陈潮生解释道:“我阿爸已经同意退股了,我过来转达他的意思,七爷你看地契和钱这事…”
陈清源思索片刻,有意无意瞅了一眼郑建强那伙人:“那行,明天我把地契和钱都退了。”
陈潮生摇头:“别呀,就现在拿地契和钱出来,我能做主。”
陈清源:“侄儿,不急一时啊,地契跟钱我会如实退还,都是自家人,你该不会信不过我吧!”
陈潮生笑了笑:“不是信不过,是完全信不过,都给退了,省得麻烦。”
没想到陈潮生态度如此强硬,陈清源故作为难的说道:
“地契跟钱都在县里,明天我叫儿子跑一趟,现在真办不了。”
陈潮生愣了一下,心想陈清源这只老狐狸果然够鸡贼的。
不过码头工程还在,他倒匜不担心老狐狸跑了。
陈潮生答应下来:“那我明天再跑一趟,反正我闲得慌。”
陈清源:“等我儿子拿地契和钱回来,我亲自送到你家。”
陈潮生:“行,我明天哪都不去,就搁家等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