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你教啊,我堂堂状元郎,这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又不是你苏大小姐的下属,凭什么吩咐他干事儿,再说了,他才是皇上钦点的安抚司主使。
苏清舟骂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去偷闲,在后面暴跳如雷,“什么!你们去吃饭!那……独留我一人干活,你们也忒不仗义了!”
苏临城早习惯他们两个小的打打闹闹,小时候清舟就爱跟雪桥吵架,可次次吵不过,他深刻地记得有次他边哭边跟自己告状。
原以为清舟高中状元,任朝廷命官,又是皇上身边红人,性格应是稳重不少的,今日一见还如小孩那般。
这么些年了,他出征塞外已有五六载,虽说军中不比朝堂规矩多心机多,可终归是远离故乡,思念亲人。这次借任务之由,与弟弟妹妹见上一面,他亦是相当知足,看见他们还如从前般斗嘴嬉闹便放心了。
苏临城看着酒杯出了神,摇晃几圈杯中酒,痛快饮下。
苏雪桥鼓了几下掌,随后又给他满上。
“大哥好酒量!只可惜此趟来的匆忙,没让你尝尝我做的荔枝酿。”
军营戒备森严,不允许送东西进去。以前娘亲塞银两给营中守卫,说是送几件大衣给大哥,都被拦下了,吃了一鼻子灰回来。
“以后有的是机会。”又灌下一杯。
志存高远,心系天下,挂心家庭,但二者不可得兼,明知愧对家人,可世间有更多家庭需要他们来守护。
看着眼前出落大方,有家国大义的妹妹,几曾何时,雪桥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虽看似顽劣,可也听闻盐州救灾她功不可没,自己也倍感欣慰。
几杯下肚,苏雪桥即便酒量不错,奈何这烈酒劲儿大,“啪”声醉倒在酒桌。
正当苏临城要将她扶起,送回房间时,她半醉半醒地挣脱,扬言没醉,硬是要独自回房,证明给他看。
从酒馆到他们临时住的院子路程不远,他便让她自个儿回去了。
夜幕降临,已至深夜,天气微寒,程彬早早睡下。
突然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响,程彬从梦中惊醒,微微睁眸,一个步伐踉跄的人影向他床榻走来。
此人绝对不是心怀不轨,哪有刺客偷进别人房中,还弄出如此大的声响。声音大也就算了,脚步轻浮,时虚时实,从黑影便能瞧出是个酒蒙子。
程彬连忙点燃床头处的一盏灯,眨巴几下眼睛,想要看清是何人。
怎么会是她?
“苏姑娘?”他惊讶喊出那人的名字。
因为已经睡下了,头发凌乱,衣衫也是早早脱下,现只剩一件里衣和一条亵裤,她不能再靠近了,忍不住提醒,“你走错房间了。”
待她走近,好大一股酒味。
“你……你是程彬。”她缓缓贴近,一手撑着床沿,另一手却是搭在程彬胸口上,二人的距离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里衣,很难不让人遐想。“胡说!你来我房间干嘛?”
“……”
他跟一个醉酒之人,没什么好谈的。
女子名节最为重要,苏雪桥醉酒后神志不清误闯他房中,可他滴酒未沾,怎能趁人之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罢,同床共枕且就过分了。
把被盖往床尾一甩,连忙咕咚下床,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在隔壁的柴房凑合一晚吧。
程彬穿好鞋刚迈出一步,谁知她忽然翻身,一把扯下他的亵裤,差点儿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使劲儿将裤子往上提。
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眼神涣散且半睁着,嘴里嘟囔道,“走什么呀!一起睡!”
两人上下拉扯,他吓得背后衣衫都湿透了。趁其不备用力一拽,抢回亵裤,顺势弹开好几里,目光警惕蹬着她,生怕苏雪桥再次扑上来。
留她一个姑娘家在房里确实不妥,毕竟是喝了酒,万一出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于是俯身,将她横抱上自己的床榻。从未抱过人,许是姿势不对,手被苏雪桥压着,抽不回来了。
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
“程彬,你怎的这样好?幼时我被母亲弃之,是你救我性命。我被掳去魔界,你挺着重伤也要来寻我。这次也是,我夸下海口,届时无粮可派,必遭千夫所指,居然是你暗中替我摆平。你重情重义,心系百姓,可惜心中却容不下我。是我想要的太多,过于贪婪了。”
“你想要我什么?”他宠溺一笑。看她喝醉了,脸蛋红扑扑的,忍不住挑逗一番。
“我想知道你的过往,想听太多太多关于你的事情,可我明明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我已经极力劝阻自己,等你有朝一日想说自然会开口,我不可以强人所难,但我内心真的无比想了解你,想知道……知道你……”
“我好像心里有你……”说完,抬头吻住了程彬的唇,软软嫩嫩的,这奇妙的触感。
起身在他嘴唇用力啄了一下,程彬得了空子,连忙抽回被压住的双手,替她扶住脑袋。
他的脸唰一下红到耳后根,胸膛不断起伏,呼吸急促,像快要窒息晕过去了。房间很寂静,静的连他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鱼族,喜寒畏热,可他好喜欢她身上的温热,让他欲罢不能,渴望得到她。
明明是他奢求太多,不知足那个也是他。
苏雪桥亲累了,渐渐松开咬住程彬的唇,像是昏睡过去。他轻轻放下怀中的“睡美人”,替她盖好被子后,一刻也没敢停歇,慌张地跑出房间。
从不会脸红的他,此刻像烤熟了的螃蟹,胸口不住起伏,他暗自捂住狂跳的心脏,犹如万马奔腾。
眼看快要入冬了,他却无比的“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