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泽探出身子往街道的尽头看,身后的人推推搡搡着往前挤,他没站稳,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往前扑倒。
弗朗西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扯了回来。
喧闹声渐渐地靠近了,前面的人群先欢呼起来,易泽看到走在路中央的是四匹拉车的白马。
白马后面拉着一辆小车,没有顶,两个身着正装的年轻男子正襟危坐,手里牵着缰绳。
小车的后面跟着一辆更大的马车,极尽华丽,繁复且奢华,纯金的饰品缀在马车的各个角落,盛开的鲜花围着马车装饰了一圈。
可马车中央坐着的一个人却被前面的车挡住了,直到车夫经过易泽的面前,她才看清这位新上任的女王陛下。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甚至可以说是少女。
她头上带着流光溢彩的冠冕,钻石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中央点缀着的一个巨大的蓝宝石更是引人注目。
银色的发丝微微打着卷从冠冕的边沿漏出来,易泽现在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脸,生得极漂亮极标志,易泽原以为女王陛下会是高高在上的生人勿近的气质,可迎面而来的却是贵气。
是不带任何歧视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大方和自信,她那双银色的眼睛就好像在说着她有在任何人面前优越的资本。
无形的气场笼罩了易泽,她看见那双银色的眼睛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注视,直到身边的人在女王陛下经过的时候纷纷脱下了自己的帽子按在胸前,单膝跪地以表虔诚。
“跪下。”易泽没反应过来,弗朗西斯一把按住他的肩,伸手摘掉了他头上的礼帽塞给他,硬生生将易泽逼得莫名其妙蹲了下去。
“单膝跪地,这是礼仪。”弗朗西斯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就不再去看他,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易泽能感觉得到那辆大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好奇心驱使他偷偷地抬了一下头,就那一刻,他发现女王陛下在看自己。
她明明是笑着的,微笑地那样标准和阳光,易泽却觉得寒冷和头皮发麻。如果那仅仅只是一对单纯的冷漠的无情的双眸,易泽也许还只是会认为她是高冷。
可那不是,那是千万次训练之后藏匿在微笑背后的冷漠,易泽常年和商场上的人打交道,他能看出来,那是上位者藏匿起的野心和漠视从眼睛里闪耀出的锋芒。
女王陛下微微地挑了挑眉,向他点了点头,易泽只是楞楞地望着他,紧跟着被弗朗西斯按下了脑袋。
直到女王的马车完全驶过,周遭的人开始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装,易泽才站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裤腿,转头望向弗朗西斯,他决定先不谈论和女王陛下的事情,先看看弗朗西斯要跟他说什么。
“走吧,我们回屋说。”易泽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别墅昂了昂头,示意弗朗西斯先走。
弗朗西斯没和他客气,抢一步走在他前面,一边走一边关掉了自己的浮窗,开口道:其实现在女王陛下还不是真正的女王陛下,在整个登基仪式完成之后,最后受冕完了,她才真正的从那个斯温德尔家族高贵的公主殿下变成了女王陛下。”
“嗯。”易泽随口应了一句,弗朗西斯开了门,有几个仿生人的佣人在打扫屋子,看到两人一起回来俱是一惊。
“我们上楼说。”弗朗西斯在门口玄关换了鞋,自顾自向里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我和洛克斯特先生有要事相谈,艾琳,把对四楼的监视关掉,送两杯咖啡上来,两个小时内不要有人来打搅。”
“谨尊指示。”艾琳的声音凭空响起,弗朗西斯在楼梯上对还站在门口的易泽说道:“愣着干什么,上来啊。”
易泽皱了皱眉头,一边换鞋一边想这到底是他家还是自己家啊,怎么他倒成了主人了。
易泽跟着弗朗西斯一路上到了四楼,易泽记得这是弗朗西斯租下的地方。弗朗西斯随手推开了一扇门,易泽看到房间里面的装修非常通透,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房子后面的花园,厚重的天鹅绒床帘半拉着,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尘埃。
角落里零散的堆着几幅盖着布的画作,易泽能从边角上看见华丽的金色画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