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寒冷的黑水从它的脚底开始蔓延，逐渐漫过膝盖。

冷冽的黑水让猪妖龇牙咧嘴，但依然恭敬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李陌尘依旧不为所动，任由黑水漫过它的鼻子。

只要他想，这股黑水能随时剥离它的血肉。

“既入此牢，何来冤枉？”

猪妖看着那穿着古朴、威严的李陌尘大惊失色，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片刻后，才讪讪说道：“我乃是屠户昨日准备宰杀的一头家猪。”

“但，昨日开智，不愿白白死去，就潜夜离开，并无主动伤人……”

“你到底伤人了没有？”一声厉喝，让它打了个哆嗦。

“回大人，有……”

“既然已经伤人，为何又说冤枉？”李陌尘板着个脸。

“回大人，他不愿我因为离开让他损失一大笔钱财，所以隔日便紧随其后，带着众人来抓我，我只好出手自卫……实乃被逼无奈啊，请大人明鉴。”

“那为何猪圈里的猪全部不见？”

“……回大人，小人不知……”

“大胆猪妖，竟敢说谎！”

黑水盖过猪身，片刻后，猪妖呛水而死，但又很快活了过来。

瞪大的猪眼像两颗小蚌珠。

只能挣扎出更多的气泡，然后更痛苦的死亡。

黑水，不会让犯人直接死亡。

会在被呛死后再度恢复呼吸。

猪妖死来又死去，哀求望着眼前的牢头。

终于，李陌尘控制住了黑水，让其缓缓落下，停在他的咽喉处。

“最后问一遍，那些家猪去哪里了？”

它睁开半死不活的眼睛，苦苦哀求着：“我有什么办法？那些家猪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在我的肚子里，我的肚子当时好饿啊。”

李陌尘神色冷漠，心念一动。

黑水将它的皮肤剥下来。

它痛苦嚎叫，却动弹不了，直到黑水将它的骨头也扯下来，最后身体支撑不住，全部掉下去，脑袋也在逐渐消融，可偏偏这时黑水没有把它呛到昏迷。

而是让它保持着清醒。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溶解，最终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

一道白光穿过牢门，进入李陌尘的脑海里。

他变成了一只猪，准确说是得到了猪妖的视角，它在偶然间吃到了一粒败血丹。

最终吃下所有家猪，才觉醒了灵智。

但在那即将出逃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银，他对猪圈里的事情视而不见。

默默注视着猪妖，最后又一言不发离开。

李陌尘的指甲嵌入肉中。

刑房。

唐银跟陈磊一起训斥着手下的刑者：“哎，你这样早晚会出大问题，若不是恰巧我在，你早就死掉了。”

“多亏了唐少爷的帮助，你才苟活下来，还不快给唐少磕头感谢。”

一个刑者本来快处刑完成时被唐银喊出说有急事吩咐，等到回去时奄奄一息的犯人已经死去。

处刑的正是唐家的一个下人。

刑者自然心生不满，于是就被二人联手训斥。

李陌尘见此情景，加快步伐，走到前面。

陈磊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样子，唐银一副见了杀夫仇人的样子。

李陌尘笑脸相迎，拍在唐银的肩膀上，随后往深处走去。

“你已有去死之道。”唐银心中已经把李陌尘视为最大的敌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三叔或许便是因他而死。”

随后突然感觉脑袋被针扎了一下，栽倒在地上，陈磊吓得急忙拉住。

“神识刺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得亏具有天生的隐蔽性。”

李陌尘走向深处，去看望正在处刑甲字狱的周鹄。